“呵,你要去契丹了?好事。”
秦霄也笑了起来:“那样的一个乱摊子,也只有你能收拾了。杜宾客这回可是大功臣,居然一鼓平定了契丹。对了,李为印这个人,你有必要带在身边,说不定就能发挥大的作用。怀柔并彻底解决契丹,这个人,有大作用。”
“多谢王爷提点。”
张九龄微笑道:“要说功臣,身先士卒与契丹人浴血奋战的辽阳王,自然是当属首功。我们这些人,只是跟着插科打诨混水摸鱼罢了。李为印,我已经清楚他的事情了。而且我已经上表朝廷,请奏封他为松漠郡王,同时肯请皇帝不要追究李失活和李邵固的罪责,最好是能放他们回来,以安契丹的人心。”
秦霄哈哈的大笑起来:“张九龄啊张九龄,你还真是我秦霄的知己啊!什么话,都不用我跟你说了。你的这些法子,跟我不谋而合。妙,实在是太妙了!”
张九龄却是谦虚的呵呵长笑:“九龄哪里比得上王爷深谋远虑?王爷如果要下新罗,营州那边的州务最好交给一个得力干练之人来打点。毕竟那里是新建的州府,百废待兴,眼下又刚刚经历了战火的摧残,可以说是满目疮痍啊!”
“唔,这个人选,我已经有了。”
秦霄说道:“先前的河北道钦差宋庆礼,带着二十万民夫一起到了营州,还没来得及回去这仗就打起来了,一直搁在那里。我请奏朝廷,是不是让他来做营州都督好了。毕竟安抚百姓民生、经营农田水利这种事情,他比我在行得多。幽州交给姜师度,营州交给宋庆礼;金梁凤和周以悌去了白山黑水,大都督去契丹,我去攻打新罗;奚族那边有范式德,而且杜宾客回幽州后,仍然可以去饶乐都督府带兵镇守。这样一来,整个东北都只在大唐掌握之下了。唔。一局还算不错的棋面,不是么?”
“妙,真是妙不可言哪!王爷统筹全局的能力,的确是令九龄自叹不如!”
张九龄感叹赞道:“王爷所向无敌,定然能顺利攻下新罗;金先生和周将军去黑水白山,也只会立于不败之地。现在看来。只有九龄去契丹成败未知了。我这身上的压力,可就有点大喽!要是干不成事,可就丢人了。”
“你就别谦虚了,张九龄。”
秦霄笑道:“你的本事。现在已经得到东北所有人认可了。契丹那边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摆平的,也不是我这种带兵的急性子能摆平的。如果处理好了契丹。那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就看你地了。”
张九龄站起身来,长长的拜了揖:“九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敢负皇帝和王爷所托!”
“行了,都别客气了。”
秦霄轻摆了一下手,示意房间里的侍卫都退了出去,关上了门。然后屋里只剩下了秦霄、张九龄、李嗣业、桓子丹四人。
秦霄走到张九龄身边。拉着他坐到了桌边,十足善意的微笑:“大都督啊,其实……我还有一件私事。想请你帮忙?”
张九龄面带微笑不卑不亢:“请王爷示下。”
秦霄干咳了一声,说道:“新罗跨海偷袭瀛州和易州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不等秦霄说完,张九龄马上有些惊骇的站了起来,弯腰拜礼赔罪:“九龄死罪,居然没有发兵去救易州……”
“别,不怪你。你地决定是对的。”
秦霄连忙拉着他坐了下来:“新罗人围易州而不攻,明显是在围城打援。企图吸引幽州大军去救援,然后趁虚攻打幽州。幸好当时幽州是你坐镇。换作是我,为了救爱心切,说不定尽发兵马去了易州,害得整个幽州都要丢了。这事不提了,如果紫笛和杨玉环真的有什么不测,也只能怪她们命苦为国捐躯了……”
说到这些话,秦霄虽然很是违心,但心里还是足足的惊颤了一阵。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我想说地是……关于石秋涧绑架并威逼你这件事情,你能不能?……”
张九龄微微一笑:“王爷想要九龄如何做,不妨直讲。”
秦霄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说道:“我现在呢,纯粹是以私人的名义来请求你——大都督能不能,对石秋涧从轻发落呢?”
张九龄不动声色,眼神平静地看着秦霄:“王爷带兵多年身经百战,应该比我更清楚军令严明的重要性。”
秦霄心里咯噔一响,轻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
张九龄继续道:“石秋涧绑架威逼上属官员,抢夺兵符私调兵马,已是犯下了不赦死罪。”
李嗣业顿时跳了起来:“你不是吧?真要砍了他?那你不如将我一起也砍了!”
张九龄微一仰头看着暴跳如雷的李嗣业:“我砍你作甚?他绑我,你救我。我该赏你才是。”
李嗣业恨恨叫道:“什么他绑我救!这事刚开始就是我们一起商量着办的。只是石秋涧这小子太义气了!提前一个人将这事揽了下来,俺老李落到后面,只好做了个顺水人情扮了一回好人。没说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要砍他,就连我也一起砍了!”
说罢,李嗣业倔强的挺起了胸膛撑起了脖子,一副等着砍头的大义凛然模样。
秦霄不由得愠怒骂道:“你吵什么?大都督有说了要砍石秋润么?混账!还不坐下来。”
李嗣业一愣,看了看秦霄和张九龄这两个各自一脸诡异神色地家伙,忐忑不安的坐了下来,心里寻思着:这两个精怪,又在打什么暗算盘?
桓子丹只在一旁看热闹的好笑。
张九龄清咳一声,然后轻声道:“王爷,今天这里也没有外人,九龄不妨打开天窗了说亮话。当时,九龄比任何人都想发兵去易州,救二位夫人以及两州百姓。可是当时地情况下,我的确没有太多的选择。如果幽州的百姓知道我发兵去了易州救援二位夫人,导致城中空虚抵挡不住新罗人的猛扑。是不会有几个人愿意挺身而出帮我守城的。也就是说,我难得聚拢人心。但如果是我被绑着、被迫交出了兵符、手下将军私自相带人去了易州,那情形就不同了。百姓们只会更同情我,愿意来帮我。当时的情况下,除了发动百姓,已经不可能击退新罗大军了。所以。九龄只好黑着心,配合着石将军演了这一出苦肉计。其实李将军和石将军等人商量这事地时候,我知道。我还故意将兵符放在了容易找到地地方,就是为了方便石秋涧找到。”
“哈、哈哈!”
李嗣业猛拍着桌子发疯似的大笑:“这狗日地。你们一个比一个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