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捉生 劫营(1 / 2)

 唐州城外,大营里一片忙碌,一队队步骑士兵在军官指挥下,鱼贯开出大营。辎重营正在拆营,原本如同雨后蘑菇一样遍地都是的帐篷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只有中军的帅帐依然矗立。

帅帐里其实也已经收拾干净了,只余下帅帐中间的一副巨大沙盘,李愬站在沙盘边,正用手在丈量道路,仔细一点看的话,手的出发点是唐州,目标是蔡州,中间是密密麻麻的栅垒城池。

“大帅,王兵马使来报,前军已经入驻宜阳栅。”

徐晦进来行礼道。李愬不作声,稍候才问道:

“严将军兵马可出穆陵关了么?”

十月乙丑,李愬自唐州徙屯宜阳栅,进逼申州左翼文城栅,严秦自穆陵关出师,进逼申州。。

十月小阳春,在寒冷的天气里能有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虽然靠近战区,村庄里仍然有许多人靠着墙根坐在地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打盹,偶尔睁眼看着一波一波军队川流不息地经过。阳光洒在士兵们年轻的年上,把他们衬托得分外精神。村口的青年人中就有人指着这些士兵胸口绣的豹纹喊出来了:

“看,那就是近卫军。”

不过在这么温暖的天气里也有人感觉不到温暖。比如丁士良。丁士良蜷缩在沟底的树荫里,身体尽量贴近地面,冰冷的感觉透过衣物渗入体内,冰凉冰凉的。。不过丁士良还是想到:

“到底是棉衣啊,比以前穿过的麻衣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边想,一边手轻轻地摸索着。这是李愬送给他的小棉衣,耳朵却警醒地听着,眼睛也透过枯草往外面看。

往前就是淮西骁将吴秀琳驻守的文城栅了。山南军屡次出击都有斩获,唯独在文城栅吃了几次大亏。不过丁士良却对李愬说:

“吴秀琳率领三千军守文城栅,之所以能屡败官军,靠的是陈光洽做他的谋主。陈光洽多智勇猛却轻浮急躁,喜欢亲自出战。如果能擒获陈光洽,那么吴秀琳必然会举旗投降。”

这当然是捉生将的分内责任,于是丁士良请命来捉陈光洽。。昨天一天无功而返。浑身冰凉,李愬将李诵赐给他的棉衣送给了丁士良。今天,丁士良又来了。

天色渐渐变暗了,和煦的阳光带来的温暖也毫不留情地离开了丁士良,不过丁士良还在等。在他腰间,有个硬硬的东西,渐渐地由暖暖的变成了凉凉的。丁士良压抑住掏那玩意出来的冲动,只是悄悄活动了手脚。根据他的了解,现在是陈光洽出营巡逻的时候了。昨天不知道为什么出来的不是陈光洽,

果然,文城栅大门洞开,丁士良精神一振,手摸向了腰间,掏出一个物事,往嘴里猛灌了两口,又放回了腰间。那边十几骑人马稀稀拉拉地跑了出来。。丁士良屏住呼吸,盯住了最前面的一个人。果然,最前面这个一出来,就大叫道:

“憋屈了两三天,出去耍去!”

说着,就策马冲了起来,后面的十几人高声叫好,却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们知道,陈光洽跑够了就会停在某个地方等他们。但是这一次却出现了意外。

陈光洽的马一个趔趄摔倒了,把陈光洽重重地摔了出去。

当然不是陈光洽的马出了问题,陈光洽的马是文城栅三千军里最好的,比主将吴秀琳的马还要好。

事出意外,本来还大声叫好的淮西军兵士突然呆住了。刚想起来冲上前去看看,就听到一声呼哨,见到一道如鬼魅一般的人影冲了出来,上前压住刚想起身的陈光洽,猛地两拳揍上去,然后极其迅速地捆住陈光洽的双手,把陈光洽举起扛在肩膀上,撒腿就跑。。

“是官军!”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这是官军的捉生将,立马一夹马腹,或者一夹骡腹,呼喝着向前追去。自然也有人回去报信。前面跑的人毫不惊慌,迈开双腿,快步如风。不过人跑得毕竟没有马快,眼看要越追越近,这人却猛地往地上一扑,可怜陈光洽昏迷中也被摔了一下,追兵正在纳闷,前面枣林里一阵羽箭射了出来。收拾完了追兵,接着一个声音从枣林里传出来:

“丁兄,可有事么?”

扑在地上的丁士良翻了个身,道:

“还没事,死不了。。”

手在腰间摸索着,又掏出了那个物事,灌了两口,道:

“御酒虽好,却不经喝。给吴秀琳留个物事吧。”

顺手把酒囊仍在一边。坐了起来,此时陈光洽已经起来,却挣扎着起不了身。枣林里跑出几个士兵,要抓陈光洽,却被丁士良拦住。丁士良道:

“你们去牵马吧。这人狡诈,你们对付不了。”

陈光洽闻言,果然坐了起来,吐出一嘴的血沫道:

“丁士良,你这贼子!不料老子生生栽在了你手里。。”

却再也不挣扎。自有士兵牵过丁士良的马来。丁士良和陈光洽一人一马,往宜阳栅去了。临别,丁士良对接应的田智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