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前,当时刚刚继位的秦公嬴连在秦国局势危急时刻所发布的那道《求贤令》,向全天下展示了秦国对于人才的渴望以及愿意付出的巨大利益。
不问出身,只看才能;名爵高位,虚位以待。
正是在这种前所未有的大气魄的鼓舞之下,那时的山东士子这才不惧道路漫长,纷纷西入秦国。
而数十年以来事实证明,秦国并没有失信于天下。
当年敢于西入函谷的那批士子,就算是其中才智略有不足之人也已经靠着多年的兢兢业业成为秦国的一县之令;
更不用说是那些年纪轻轻便已经身居秦国九卿高位,数十年以来声名传扬于天下的才智高绝之辈。
今日,经过数十年发展已经不复当年穷困,并且已经成为天下霸主的秦国向天下再发《求贤令》。
面对着秦国充满光明的未来,面对着自己即将获得的官职爵位,列国之中那些有志于天下的士子又如何能够不动心呢?
追寻着数十年前的前辈所走过的那一条道路,这些列国士子的脚步越过宜阳、穿过函谷、并最终抵达了如今秦国的都城——咸阳。
而伴随着这些日子以来列国游学士子络绎不绝地到来,长安繁华街道两旁酒肆的生意也变得比之往日更加热烈了。
这不,坐落于长安街道最繁华处的猗氏酒家之中,正有一群又一群的酒客一边畅饮美酒,一边议论着这些日子以来的盛景。
随意打量了一下酒肆的二楼,就看见一位作着商贾打扮的中年人轻轻放下刚刚饮进的酒爵,对着周围同伴轻声感叹道:“诸位,这长安街市之上这些日子以来可是颇为热闹啊。”
“兄长此言极是,这些日子以来确是不断有山东士子前来秦国。”听到身旁同伴的感叹,其同伴当即出言表示了支持。
话说一半只见这位同伴轻轻举起面前酒爵呡了一口,随后对其说道:“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要提到前些日子街市之上所张贴的那道《求贤令》。若无秦国以大魄力向天下求取贤才,又如何有长安今日这般盛景呢?”
“不仅如此,伴随着列国士子的络绎不绝,小弟这些日子以来在长安市集中的生意获利可也多了不少呢。想必兄长最近的生意也获利颇丰吧?”
“小赚一笔,不过小赚一笔。”听到面前同伴那带着笑意的话语,看见他脸上那一股意味深长的表情,刚刚那名商贾赶紧满上身前酒爵,无比迅速地端了起来,“为了我等这些日子以来的获利,你我兄弟痛饮一爵。”
“痛饮。”
“痛饮。”
两声带着豪迈的祝酒词之后,这一对商贾纷纷将手中酒爵一饮而尽。
放下手中酒爵并拿出锦帛轻轻擦拭了嘴角的酒水过后,那名商人当即带着几分豪迈说道:“说起那《求贤令》,那可真是令人难忘啊。那日在长安街市之上初见那道《求贤令》之时,我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番豪情,恨不得当即便投效于秦国,一展胸中所长。”
说到这里这名商贾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低垂,语气之中也带上了几分遗憾,“可惜啊,回过神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商贾。低买高卖倒是颇为擅长,若提到定国安邦倒是并非我等所长了。”
“是啊!依小弟来看,我等还是专注于这商贾之事吧。”轻声出言安抚了几句,对面那名同伴自顾自地举起了手中的一爵美酒缓缓饮尽。
这一对商贾之间的谈话不过是此刻酒肆之中的一个缩影。
大略打量一番此刻的猗氏酒家之中,其中酒客无论身份如何,其谈话或多或少都与秦国最近的求贤一事有关。
也就是在这些人无比热络地议论着求贤一事的同时,猗氏酒家一楼中间的那座平台之上却是忽然出现了一名衣着华丽的中年人。
带着几分笑意粗略地打量一下四周的酒客们,看到他们各自脸上或多或少的兴奋神情,这名中年人的眉宇之间却是现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诸位,请听我一言。”
一道忽然而起的声音打断了此刻酒家之中那些酒客的议论,也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
当全场目光汇聚在这名中年人身上的那一刻,酒客之中已经认出了这名中年人的真实身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家猗氏酒家的老板,同时也是秦国巨贾的猗安。
眼见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已经汇聚到了自己的身上,猗安面带笑意向着四面八方的酒客士子们轻轻拱手一礼,这才将今日来到这平台之上的目的向着众人缓缓道来。
“诸位,猗氏商会猗安见过诸位。”
“不久之前一则《求贤令》盛传四方,列国士子纷纷西入函谷、来到秦国,此正是当今天下之间的一件盛事。”
“猗安相信在座的诸位之中也有踌躇满志,预备着大展胸中宏图的列国士子。既然如此诸位为何不走上台来畅谈一番,一来扬名于左右贤士,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