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这里有件事,差点忘了同你说。
我衙门文书房里丢了份重要文书,以后为避嫌疑,我已经吩咐衙门里的人,不许来旺儿再往那边跑了。”
王熙凤闻言,顿时火冒三丈:
“这是什么意思?你那里丢了东西,就说我的陪房是贼么?
捉贼要脏,捉奸要双,如何这没凭没据的,就敢往我脸上泼脏水?
纵然是我的人偷了你衙门里的文书,就该拿了他去见官,到堂上三堂会审我也不怕,好歹丢的也是你贾家的脸!”
赵嬷嬷在旁瞧着凤姐立起丹凤三角眼,将染着鲜红蔻丹的指头几乎要点在贾琏鼻子上,吓得一声儿不敢言语,唯恐引火烧身。
贾琏瞧着凤姐,只觉纵然她生得如此俏丽美艳,骨子里却是个无知蠢妇,半点儿没有脑子。于是冷冷一笑:
“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看来,倒是我错了。
常言道‘响鼓不用重锤’,不料你却是个万人锤都捶不响的破鼓。
我不许来旺儿去衙门文书房,自然是我知道他背着我,受人指使去文书房办了不该办的事情。
我避讳着不抖落出来,不过是给你面子。
你若是不要这面子,丢的脸可是你的。
你说要丢也是丢我贾家的脸,那大家掰扯出来,我想撇清与你的关系,也容易得很。
不过真到了那时候,吃亏难受的还是你罢了。”
凤姐听贾琏说起来旺儿,便疑心是净虚所托的张财主和守备家的官司事情,因是她背地里假借贾琏的名义包揽诉讼,从中渔利,委实是见不得光。
但她是个逞强的性子,又吃准了贾琏软弱,所以才故意没理搅三分。
王熙凤不料贾琏竟然如此强势起来,只气得咬牙切齿,偏偏又被堵得说不出话儿来。
半晌没奈何,只得一跺脚:
“我去太太那里有事。”急急出屋而去。
平儿跟在凤姐儿身后,出屋之前,悄悄回头,朝贾琏抿嘴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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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见凤姐在贾琏硬生生这里吃了个瘪儿,也明白了形势已变,愈发赶着贾琏来奉承:
“阿弥陀佛老天爷开了眼了,可是这屋子里跑出青天来了?
我的爷,如今总算是振兴了乾纲,日后就是青云直上的架势。
我这老眼可是长见识了,自己奶大了的爷,到底是尊真佛。
要不如今这府里人都说,琏二爷是个有大造化的,在外面能得了三品实权大官回来,这家里主事,也得是靠二爷才像样。”
贾琏看她如此,便又扶她坐下:
“自己一家子,说那些倒生分了。
两个奶哥哥既然想做些事情,我就叫贾蔷带着他俩和升儿一道儿去姑苏。
只是妈妈务必要嘱咐他俩,用心做事,不仅自己不要耍把戏,还要替我盯着别人,不许别人给我背后耍把戏,才是叫我信得过的样子。”
赵嬷嬷连连答应着,恨不得跪下磕头。
那边贾琏又吩咐善姐:
“这碗火腿炖肘子很烂,正好送给妈妈带回去吃。”
赵嬷嬷捧着火腿炖肘子转过粉油大影壁,出了院,心中念佛,正要回家去,却正遇见了宝玉的奶妈李嬷嬷,不由拉着她躲到背静之处,将方才凤姐屋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嬷嬷:可是我那从小奶大的爷总算争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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