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走到那名男子身边,伸手解开了缠绕在对方手臂上的彩色布条。
在拉到一半的时候,他面色发白,背颈也有些僵硬。
司徒少爷手臂上的皮肤呈现出两种颜色,一种是近乎常人的肤色,另外一种则是色彩明艳的橘红色。
这些橘红色的皮肤上布满裂纹,就像是干涸的河床一样,让人望而生畏。
长生有些畏惧的回头看了药老一眼,却没想到后者面色如常,对着眼前的景象置若罔闻,“医者仁心,即便是一块烂肉摆在你面前,你也要做好悬壶济世的准备。”
长生强忍住心中的不适感,端起司徒少爷的手,为他号起脉来。
渐渐地,长生瞪大了眼睛,他惊恐的望向面前这位金面男子,语调都在微微颤抖。
“师父,他……”
眼前的司徒少爷与其说是一位病人,倒不如说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
……
夜色渐暗,灯火微明。
入夜的司徒府宅四周静宜,长廊花园中皆不见巡夜掌灯的下人身影。
长生插好客院的门闩,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厢房内。
一人多高的水缸在这里极为碍眼,与周围典雅的布局格格不入。
但这,却是长生今夜所睡的“床榻”。
药老端坐于屋内的太师椅上,微眯着双眼,对着长生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司徒家的人好像都去置办婚事了,后院内没有人在来回走动,”
长生在说完这句话后,好奇的向药老问道:“我看这司徒家的少爷都已经被这怪病折磨的不成人形,为何师父还答应替他们给那少爷续命?”
“那依你所见呢?”
长生蹩着细眉,边想边说:“师父曾说,一个合格的医者不应只懂得顺应人心,我看那少爷明明没几日活头了,我们是不是该劝这户人家早些认清现实,替那少爷料理后事?到时说不定还能救那未过门的姑娘一命。”
药老没有回答,长生忽然意识到药老并不喜欢他对谷外的事情多加关注,不由得气息一弱,不再言语。
药老目光如炬,似是想从长生清澈的眼瞳之中看出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缓声说道:“能说出这句话,代表你已经是一位合格的医者了,若你不是活在药王谷,说不定这辈子可以当一个衣食无忧,小有所成的仁医。”
长生急忙说道:“师父,长生对谷内的生活已经知足,对谷外没有其他的念想。”
药老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