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要上$六$九$中$文,百度输入$六$九$中$文就能找到,这里无垃圾广告书更新快!]
云瑚心中感动,不觉流下泪来,说道:“陈大哥,你真好。”陈石星轻轻替她抹干眼泪,说道:“我有什么好了?那龙老贼是咱们共同的仇人,难道你还要和我说客气的话么?”
云瑚说道:“我并不是只感激你帮忙我。我最感激的是,陈大哥,你处处肯为别人着想,真是令我佩服!”
陈石星笑道:“别多说了。现在最紧要的是,你必须让你的心情宁静下来,好好休息,三更时分,咱们就要动身了。”
此时段剑平和韩芷也正在准备动身。
他们有骏马代步,回到那间客店,日头尚未落山。
韩芷关上了房门,小声笑道。”可惜碰上那个什么小王爷,咱们本来还可以游许多地方的,却逼得要匆匆回来了。”
段剑平道:“是呀,想见的人没见着,不想见的偏碰上了,不过,总算游过了长城,还了一件心愿。”
韩芷若有所思,许久都没说话。
段剑平道:“芷妹,你在想些什么?”
韩芷说道:“想上街买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你不必陪我去了。”
段剑平道:“芷妹!”叫了她一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韩芷回过头来,笑道:“怎么,你怕我不回来么?”段剑平道:“刚刚相反,我是希望你今晚别回来呢。”
韩芷面色一变,说道:“大哥,你这是什么话了?难道……”
段剑平道:“芷妹,你别误会,我不是叫你临难苟免,我只在想,你还有一件心愿未了吧。”
韩芷怔了一怔,说道:“你怎么知道?”
段剑平道:“你今天吹萧给我听,叫我又想起葛南威来了。记得你曾和我说过,令尊生前有个好朋友,是吹萧吹得最好的人,由于在战乱中断了音讯,后来才听说这个人逃往广元,已经在那里定居下来了。令尊十分挂念他,可是却又不愿到广元找他。但他希望你在他去世之后去找到这个人。”
韩芷说道:“不错,爹爹希望我把他的诗稿,在他去世之后,交给这个人,但爹爹却一直没有和我说起这个人的名字,待他临终之时,要说又来不及了,他和那个人似乎有一段难以言说的恩怨。”段剑平道:“葛南威的师叔池梁正是住在广元的,葛南威吹箫的技术和你一样,你爹爹要我的那个人,恐怕就是葛南威的师叔了。”韩茫说道:“不错,我也是这样想。但在这个时候,你还提这件事情干嘛?”
段剑平道。”那天在楚青云家里,戒嗔和尚和咱们说,说是葛南威正是在他的师叔川西大侠池梁那儿,渭水渔樵已托丐帮飞鸽传书,把他从川西招来,计算行程,葛南威这几天也应该来到京城了。因此我希望你到楚青云寓所一看,要是葛南威已经回来,你也可以了却一件心事。”
韩芷摇了摇头,柔声说道:“现在对我来说,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咱们同生共死的重要。”
韩芷说得如此深情,段剑平也忍不住虎目蕴泪,说道:“好,那就让咱们做一对同命鸳鸯吧。你要买什么东西,马上去买吧。”
韩芷拭干眼泪,说道:“东安市场,就在附近。大哥,你别胡思乱想,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韩茫说是很快就回来,但去了很久,却还没见回来。段剑平忐忑不安,一忽儿担心韩芷遭逢意外,一忽儿又希望韩芷听从自己的劝告,“或许她是改变主意,到了楚家去吧?”
好不容易盼到韩芷回来了,此时已是将近入黑时分,“大哥,你一定等得心焦了,是吧?”韩芷一进房就笑道。
“是呀,我正想到东安市场去找你呢,你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又是大包又是小袋?”
“这小袋是面粉,这大包是两套衣裳的布料。”
段剑平诧道:“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云瑚笑道:“面粉不是买来给你吃的,布料倒是买来给你缝制新衣的。”段剑平说道:“咱们又不是去赶宴会,要做新衣做什么?”韩芷笑道:“你猜不透?”
段剑平道:“我知道你是女诸葛,但我可是笨人,也不想费这脑筋了。还是请你给我揭开这个哑谜吧。”韩芷揭开谜底,笑道:“这是咱们今晚改容易貌所需要的用具。”段剑平这才恍然大悟,说道:“不错,今天在八达岭上,可能已经有龙家的卫士认得我们,再改换一副容貌是较妥当一些。咱们这次扮作什么样的人?”
韩芷说道:“扮作龙家卫士!”
段剑平怔了一怔,说道:“龙家的卫士彼此是熟识的,不怕容易给人识穿吗?”
韩芷说道:“你放心,我敢这样做,当然是有我的把握。咱们下山之时,我曾留意最后碰上的那两个便装卫士,巧得很,高的那个身材和你差不多,矮的那个则和我差不多,我已把他们的面貌记在心中,既是最后碰上的,可以料想得到,他们是无足轻重的卫士,大卫士人家会比较留意,难以冒充,小卫土我看是比较容易混得过去。不过他们却同穿的是便服,所以咱们还要缝制两套龙家卫土的制服。”
段剑平道:“你真是事事留心,想得周到。说老实话,我和你虽然是同样这么多次经过那龙老贼的家门,可没注意到那些卫士的服饰。”
韩足一面缝衣,一面说道:“买这点东西,本来用不了去这许久的,你猜是为了什么?”段剑平道:“我正想向你。”
韩芷说道:“平时在东安市场是随处可以发现叫化的,今天却一个也看不见。我听得人家说,别的地方也是一样。我不相信,再到几处市区比较热闹的地方去看,果然也是如此。”
段剑平放下心中一块石头,说道:“这件事情果然有点古怪,不过和咱们可并不相关。”
韩芷说道:“市井中人议论纷纷,有人猜或许是丐帮的帮主来到了京城,那就与咱们有关了。”
段剑平道:“反正咱们并不想邀外人帮助,管他谁来。”说话之间,韩芷已把两套衣裳缝好。
乔装之后,两人相视而笑,韩芷说道:“你要不要找面镜子照照,看自己已变成什么样?”段剑平笑道:“用不着啦。你就是一面镜子。要是在别的地方见到你,我一定把你当作那卫兵的。”
韩芷道:“对,那么咱们可以走人。”
正当他们准备悄悄离开客店之时,忽听得外间有个声音说道:“对,对,是有这么两个客人。”正是这间客店老板的声音,说话的地方在外面客堂,和他们的房间本是有一段距离的,但因夜深人静,听得十分清楚。
韩芷心头一凛,低声说道:“这个人恐怕是冲着咱们来的。”段剑平道:“再听一会。”
那个前来访友的客人说话声音很小,也不知他说了一句什么,只听得那老板“哎”的一声叫道:“你老人家太客气了,多谢你的厚赐啦。好,好,那你自己进去吧,你的两位贵友是住在西头最后面的那间房间。”看来那人出手相当阔绰,是以客店的老板一切都听从他的意思。
韩芷说道:“果然不错,是冲着咱们来的了。”段剑平便想吹熄,矗芷说道:“假如来的是龙府卫士,在这客店里杀他们不好,逃也不好。倒不如看清楚了是什么再说。”
话犹未了,那人已经来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房门,说道:“段相公,请开门。”
段剑平听得声音好熟,从门缝里张望出去,看清楚了不禁又惊又喜,原来来的正是楚家那个老家人。那天他们去拜访楚青云,就是他开门的。
段韩二人躲在门后,把门拉开,那老家人走了进来,他们便即关上房门。
老家人骤然看见两个卫士站在他的面前,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张开了口,险些叫出声来。
段剑平连忙把他的嘴巴掩住,“别慌,我是段剑平!”
老家人听出他的声音,这才放下了心,指一指墙壁。段剑平懂得他的意思,说道:“相邻的两间房间,都是没人住的。”
老家人低声笑道:“你们改容易貌之术,真是高明,那么,这位必是韩姑娘了?”
韩芷面上一红,说道:“老爷子,你真好眼力。”老家人说道:“你们来的第一天,陶大侠、董大侠他们已经看出你是女扮男的了,不过没有和你们说破而已。”
段剑平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老家人道:“是我们的楚少爷托丐帮弟子查出来的。”段剑平道:“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老家人道:“有一个好消息带给你们。”
段剑平道:“什么好消息?”
老家人道:“七仙中的葛七爷和杜姑娘已经来到了,戒嗔大师知道你关心他们,他们也希望尽快和你们见面。”
段剑平惊喜交集,说道:“他们是从川西赶来的吗?”
老家人道:“正是。还有两个客人和他们一起来呢。”
韩芷问道:“是谁?”
老家人道:“一位是葛七爷的师叔,川西大侠池粱。另一位的身份可更重要……”压低声音轻轻说道:“是丐帮的陆帮主!”
原来葛杜二人乃是渭水渔樵托丐帮的帮主陆昆仑,用飞鸽传书的法子,将他们从川西招回的。池梁知道“八仙”在京再次聚会,要为黄叶道人报仇之事,自觉义不容辞,要助师侄一臂之力,于是和他们一起,会同了陆昆仑一起来京。
老家人继续说道:“葛七爷听得戒嗔大师说起你们刚来那天,就要找他,他本想亲自来拜访你们的。但一来他们刚到,今晚就有一个小小的聚会;二来京师暗探很多,他们位列‘八仙’,鹰爪恐怕早已注意他们的了。深夜来客店访友,殊有不便。是以他们听从少爷的劝告,让我来给他们捎个口信。”
韩芷说道:“本来我们是应该马上见他们的,但现在已将近三更,我们出去也不大方便。不如明天一早,我们再去吧,有件东西,麻烦你先带回去给池大侠。”说罢拿出一只锦匣,锦匣里藏的正是她父亲的诗稿。
老家人似乎觉得有点奇怪,一个锦匣携带十分容易,既然韩芷明天也要去的,为何不等到明天亲自带去?不过他自是不便多问。
但另一件令他更感奇怪的事,他却是抑制不下好奇之心,忍不住要问了。
“韩姑娘,你的改容易貌之术真是令人佩服,扮什么就像什么。刚才吓得我以为中了埋伏,真的是碰上了龙府的卫士呢,不过,我却是不懂,请韩姑娘恕我冒味,我想问一向……”
韩芷早知道他要问什么,不待他把话说完,便即笑道:“你是奇怪,为什么我们在三更半夜扮作龙府的卫士,是吗?”
那老家人道:“是呀,突然见着两个卫土,我还以为你们已遭不幸,给鹰爪捉了去呢。”段剑平心里暗笑:“要是你知道龙家真的有这么两个卫士,恐怕你更会吓得懵了。”
韩芷却是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我是扮来玩的,夜深人静,不怕给人发觉。要是扮得真像的话,以后我们就多了一样保护自己的方法了,对吗?”
老家人道:“对,对。你们现在这副模样,走到街上,包管公差不敢来查问你们。时候不早,我该走了。请两位明天早点来我们那儿。”
那老家人走后,段剑平道:“芷妹,难得葛南威的师叔也从西来了,你,你不想改变一下主意么?”
韩芷说道:“我要是想改变主意的话,也不会把先把诗稿托他转交池梁了。”
外面传来更夫的击析声,“笃、笃、笃”敲了三下。韩芷说道:“已经是三更了!要是顺利的话,还有两个更次,也足够时间给咱们刺杀那老贼了。好,走吧!”
那老家人离开了这间客店,越想越疑心,急急忙忙赶回家。楚青云和他梁、葛南威等人都未曾睡觉,见他这样匆忙回来,不禁都觉奇怪。
在那老家人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谈及韩芷。段剑平的身份,是大家已经知道了的。但韩芷的身份,却无一人知晓。
戒嗔和尚道:“那女子的改容易貌之术真是神奇,那天要不是段剑平持有宁广德的信物,我也几乎不敢认他。那女子扮作书生,也是丝毫瞧不出破绽。”
葛南威不解的却是另一件事情,说道:“奇怪,为什么他们一到京城就打听我呢?”要知他在“八仙”之中乃是排行第七,不过是小弟弟罢了。
戒嗅和尚道:“那天我告诉他们葛七弟在川西他的师叔那里,那女子还详细的问是不是住在广元的那位池大侠?”
池梁道:“那女子姓什么?”
楚青云怔了一怔,说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老人家,她是姓韩的么。”
池梁如有所思,喃喃自语道:“她姓韩,她又会改容易貌之术?”
葛南威觉得奇怪,连忙问道:“师叔,你知道那女子的来历?”
池梁说道:“我怀疑她是我一位故友的女儿!你们可知道她会不会吹萧?”
楚青云道:“我们都是那一天才和她初次见面的。除了知她精于改容易貌之术,其他都不知道。”
刚说到这里,那老家人就回来了。
老家人把锦匣拿出来交给池梁,说道:“池大侠,这是那位韩姑娘托我带给你的。”
池梁道:“她说什么?”
老家人道:“没说什么,她说今晚不便来了,明天一早,一定来拜候你老人家。”
一听这话,大家都觉得可疑,既然明天一早就来,还何须托人转交一件体积甚小的锦匣?
池粱连忙把锦匣打开,首先发现韩芷父亲写给他的一封信,跟着是一叠诗稿。
一见那熟悉的字迹,池梁又喜又惊,失声叫道:“果然是我的老朋友!”
葛南威道:“信上说什么?”
池梁匆匆披阅,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说道:“他,他已经去世了。唉,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托他女儿在他死后把他的诗稿交给我。唉,难道他一直到死,都还不肯原谅我么?”
葛南威和这位师叔是新近才见面相识的,对他平生事迹,所知甚少。但听师叔的口气,似乎是颇有难言之隐。他是晚辈身份,自是不敢多问。
那老家人继续说道:“还有一件奇怪的事,他们扮作龙家的卫士,面貌当然也是和那天全不相同了。我一踏进他们的房间,骤然看见两个卫土站在面前,把我吓得魂不附体。好在段公子马上告诉我,否则险些闹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