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当院门被这些官兵撞开,在火把的照耀下看到惊慌失措的李业和他身旁的尸体时,朱晨还是不觉大吃了一惊:“他李业身为朝廷命官居然敢在此杀人?”
不过朱晨毕竟是管着刑狱的官员,虽然骤见官员杀人有些惊讶,却还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立刻把手一挥下令道:“上去,把人拿下!”
刑部的差役官兵也没有太多的迟疑,当即冲进门去,一拥而上,轻轻松松就把早已吃惊愣在当场的李业给摁在了地上。直到把人拿下,朱晨才神情复杂地走进了院子,来到了这位与自己官阶相当,有过一些交情的同僚面前:“李郎中,你怎么会干出这等事来?”
李业也看清楚了来者是谁,心里同样有个疑问:他们怎么会来这儿的?他们怎么就知道我在这儿?不过这个问题他却问不出口,因为知道对方不可能回答。
这时,其他几名衙差已检查过李轨的尸体,随后向朱晨报道:“大人,这人才刚死不久,是被人下毒毒杀的。”
“李郎中,你可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朱晨盯着李业的双眼,不含半点感情的问道。
这个时候,李业却已无法作答,只能把目光一垂,避开了对方逼问的眼神,同时嘴也闭得严严的。见他如此模样,朱晨再次一叹,把手一摆:“将尸体和这嫌犯全部带回衙门,还有这院子,也得封起来,不得让人随意接近。”
虽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显然李业的罪名已可以成立了,但朱晨心里却也不是滋味儿。毕竟,谁也不希望发现与自己同殿称臣的朋友竟是个杀人凶徒哪。
返回刑部衙门,当那儿的人瞧见朱晨他们果然押了人回来时,个个脸上都露出了惊喜之色,不少和李业有过几面之缘的人更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忍不住就拉过身旁的同僚,询问起情况来。
趁着这工夫,朱晨却把手一摆,命手下将李业投进天牢,仔细看守起来,随后自己则直奔后面的二堂去见尚书大人了。他相信,已知道自己去做什么的严清这时候是绝对不会回府的。
果然,一到尚书大人的公厅前,他就瞧见里面有个人正自不安地在那儿踱着步。便赶紧走了几步,来到门前:“大人,下官拿下李业了!”
正有些心神不定的严清听了这话身子猛地就是一顿,随即回头看着他:“那罪证呢?可有确凿的罪证?”这几日里,作为刑部主官,他身上的压力可比朱晨要大得多了,几次朝会,天子都会点名询问自己关于会试一案的进展,他都快没有什么可以拿来搪塞的说辞了。
明白自家上司的想法,朱晨赶紧简要地将自己带人到地方拿下李业的经过说了一遍,随后又道:“若下官判断不错,那屋内被他所杀之人应该就是我们之前一直都在寻找的将试题卖给那几个人的家伙了。对此,只要叫那几人过来认上一认,自然不再是问题。”
“好,好好!”严清紧绷的神经因为这几句便是一松,连道了几个好字,才上前一拍朱晨的肩膀:“辛苦你了。这次只要能把案子给完满结,这功劳当以你居首!”
“下官不敢,一切都是尚书大人您指挥有方,才有今日这结果的。”朱晨赶紧谦逊地说道:“所以若说功劳,自然是大人您第一了。”
“呵呵,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做事的总是你,本官是不会忘了的。接下来的审案之事也交给你,务必要将事情给定下来,绝不可留有任何破绽,明白了么?”在满意地一笑后,严尚书又不忘叮嘱一句道。虽然对于如此查案问案他并不在行,但多年的官场生涯却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任何事情都要做到滴水不漏。
“下官遵命!”
“唔,还有,今日天色已晚,就不要太劳累了,待明日再审案也不迟。”严清又如此建议道,他知道,有了今日这一收获后,衙门上下人等都可以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