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半个小时后开工，等你过来了再说。”</p>
“好。”萧途心中大喜，他就怕没活可干，没钱可赚。</p>
结束通话后，萧途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六点半了，如果从医院跑步去工地，时间刚刚好。</p>
回到病房后，萧途对陆琳琳说道：“妈，工地刚给我打了电话，我要去干活了。”</p>
“小途，要是活太累的话就别去了，钱的事妈妈会想办法的。”陆琳琳心疼儿子，不忍儿子年纪轻轻就去敢重活。</p>
萧途拍了拍陆琳琳的手背，笑道：“没事，那点活我做的过来，妈，你好好休息了，别胡思乱想了，明晚我再来看你。”</p>
民索性回到自己小屋里，拿刷刷的声音，他有些诧异，那边是一条死胡同，除了原来一间废弃的储藏室，就是大院的围墙了。</p>
沈子烈从侧门出去探头一看，一个精壮的小伙子正在烈日下卖力的冲洗着原来这一段从未有人关注过的僻巷。</p>
地面很显然已经被冲洗了一遍，所有青苔都被洗刷干净，正在逐渐变干的地面还有些隐隐水渍，水沟里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甚至连侧门外这一片原来杂草丛生的拐角也焕然一新。</p>
沈子烈惊奇的看了一眼这个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年轻人。</p>
门卫是王子荣的隔房舅子一家人，懒得出奇，沈子烈曾经专门在，咱们只是暂时借助她的帮忙。”</p>
“可是……那么多钱……”</p>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p>
随着胖子工头，萧途出了工地，转而向街尾走去，转了弯，萧途一眼就看到几堆堆积如山的砖头。</p>
胖子工头笑呵呵道：“这些街道太小，货车无法进入，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靠人力运送这些砖头的，不过这两天搬运工请假，我们这边人手又不够，所以……”</p>
“哦，老板，你是要我搬这些砖头吗？”</p>
“嗯。”</p>
“这些全部搬完给我多少钱？”</p>
“三百。”胖子工头伸出三个指头道。</p>
“三百？”萧途嘀咕了一句。</p>
本来，萧途对这个加钱是十分满意的，虽然眼前这些砖头堆积如山，但在他看来要搬完这些砖头并非十分困难。</p>
哪知胖子工头却会错了意，以为萧途嫌工钱少，急忙道：“呃……我知道这活干起来不容易，三百是少了点，这样吧，你要是全部干完了，我多给你一百吧。”</p>
萧途喜形于色，没想到自己嘀咕了一句就多了一百，急忙道：“好，我干。”</p>
“呵呵呵，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胖子工头心里也是乐开了花，虽然多加了一百工钱，但这些砖头如果找别人来做的话，全部干完起码要付出一千块工钱，这也是他为什么找萧途来干的原因，因为剩下的那六百块，都可以中饱私囊，进自己的腰包里。</p>
的，大不了多干些活。”</p>
“唉……小途，妈妈真对不起你。”</p>
“妈，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吧，我相信咱们的苦日子终有到头的一天。”</p>
陆琳琳感动莫名，孩子真的已经长大了，这比什么都令她觉得欣慰。</p>
陆琳琳还想说些什么，一声铃声骤然响起，萧途急忙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p>
就打算好好把这里清理一番。</p>
沿着围墙边原来有一顺花台，不过似乎多年未用，陆为民瞅了瞅，里边土壤倒是很厚实，寻思着这一片过道若是能搭上铁丝，然后在这花台里种上些葡萄，估摸着这明年夏日里也能有个遮蔽荫凉的好地方。</p>
从伏尔加里钻出来的沈子烈有些疲惫的进了大楼，从黎阳回来一百二十八公里，路况不太好，老伏尔加足足跑了三个小时，这一路颠簸下来，任是他身体不错，也有些经不起折腾。</p>
已经快六点了，大楼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显得很安静。</p>
沈子烈上了个厕所出来，却听得从侧门方向出来一阵洗洗</p>
天亮后，萧途起了床，在外边随便吃了点早点后，他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到了学校。</p>
一整天，他都趴在课桌上睡觉，连午饭也不吃，老师因为畏惧于他的倒霉传说，也没有怎么理会他，而唐小汐虽看出他极度疲劳，却也没有过来询问情况。</p>
放学的铃声一响，萧途立刻清醒过来，经过这一觉的休息，他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p>
他正要离开，唐小汐走了过来：“从今天开始要正式锻炼了，一会司机会来接我们。”</p>
萧途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有事，没办法去了。”</p>
你救的，没有你，阿姨早就死在那种莫名其妙的游戏里了。”</p>
“阿姨，我会尽快凑钱还给你的。”</p>
“傻孩子，跟阿姨谈什么钱呢。”</p>
罗芳芳虽然不把钱这件事放在心上，但萧途却暗自下决心，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凑足钱还给罗芳芳，他始终坚守着陆琳琳的教育，不劳而获，永远是可耻的。</p>
车子在街口停了下来，萧途下了车，再三感谢罗芳芳后，他迈着有些颤抖的脚回到了家里。</p>
这一夜，他是彻夜难眠。</p>
想到在短时间之内凑齐足够的钱，表，这是在岭南读书时候买的便宜货，但是计时却很准确，快四点了，委办周主任告诉自己沈书记可能要六点钟左右才能回来，弄不好吃了晚饭回来也有可能，让陆为民明早再过去，由他带着陆为民过去报到，今天下午也就算是给他放半天假，自个儿打扫整理住处。</p>
从门卫上借了一辆三轮，陆为民晃晃悠悠的骑出东门来到南潭县东门综合市场，这一片主要就是卖各色杂货。</p>
木架子床是机关事务办提供的，一张很老旧的古董床，但是很宽敞结实，一看就知道至少也是民国时代的货色，虽然漆色脱落，但是雕龙刻凤，工艺相当精湛，厚重古朴的风格让陆为民大为喜欢，躺在这床上，很有点解放前有钱人的味道，陆为民分成几次才将这张大床的构件给搬了回去，又在门卫的帮助下花了小半个小时才算把这架床给搭上。</p>
给从床上用的竹笆子到棕垫、草席、蚊帐这里就交给护士吧，回去睡觉吧，明天晚上再来照顾你妈妈。”等一切处理好后，罗芳芳对萧途说道。</p>
“不，我要留下来陪我妈。”</p>
“小途，你就听阿姨的话，回去吧，相信你妈妈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你的学业。”</p>
罗芳芳的话正中要害，如果老妈醒来看到自己没有去上学，恐怕是要发脾气的，考虑再三，萧途只好答应了下来。</p>
在回去的路上，萧途心中不甚感叹，毕业的学生，要么是不通世事，书生意气，要么就是畏首畏尾，小心翼翼，眼前这个家伙表现尚可。</p>
“沈书记到地区开会去了，可能要下午晚一点才回来，他是下派干部，一个人在这边，就住在后边县委招待所里，小陆，你住哪里？”徐晓春想起什么似的，“你如果也没有住的地方，可以让周主任帮你联系一下机关事务办，我记得好像这背后平房院子里应该还有几间空房，都住着你们这些分配回来的大学生。”</p>
推开有些老旧的房门，咯吱一声，一阵灰尘随着门撞击在墙上纷纷扬扬，陆为民谢过门卫送过来的行李，上下打量着这一处实在太过偏僻的所在。</p>
后院的几间单间都已经住满了，除了几名前几年分来的大学生已经结婚却没有房子依然住在那里外，还有就是一些家在农村但是又无法每天回去的机关工作人员住着，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房子。</p>
后来还是机关事务办的田主任在徐晓春亲自过去交涉的情况下才恍然大悟般的想起了似乎在这个角落旮旯里还有一间原来用作搁杂物的储藏室，现在放在里边每年节假日和开会用的红旗彩旗以及用来投票的票箱这一类东西已经专门放在了办公楼里的一间保管室，这间房子也就空出来了。</p>
因为要绕过办公楼的厕所边上侧里面。”见到罗芳芳，萧途自觉地眼泪险些掉了下来，现在在他的眼中，罗芳芳就是他妈妈的救星。</p>
罗芳芳走近病房看了陆琳琳一眼，接着示意萧途出去说话。</p>
“小途，你别怕，有阿姨在，你妈妈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等一下，阿姨去跟医生交涉一下。”</p>
萧途早就不知所措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把一切交给罗芳芳处理。</p>
没多久，萧途就看到罗芳芳带着几个人走个时候安排谁给沈子烈当秘书都不太合适，毕竟这秘书当半年领导就要走人，他不可能把秘书也带回省里去。</p>
所以这个秘书弄不好还得替其他领导继续服务，而其他领导听到你曾经给某某当过秘书，只怕也未必喜欢，心里有了这个隔阂，这秘书的分量和发展前途也就大打折扣了。</p>
“你是岭南大学毕业的？”</p>
“是。”</p>
“历史系？”</p>
“是。”掏出手机拨通了罗芳芳的手机。</p>
“喂，是谁啊？这么晚了。”电话里头的罗芳芳显得有些不耐烦。</p>
“罗阿姨，是我，我是萧途。”</p>
“啊，小途啊，这么晚了，什么事啊？”罗芳芳的语气一下子客气了起来。</p>
“罗阿姨，你一定要帮我，我妈妈病倒了。”</p>
下，然后要亲自送陆为民过去，弄得陆为民都有些不好意思。</p>
“坐吧，小陆。”直到周瑜明消失在门外，徐晓春的目光才收回来放在眼前这个很有些不卑不亢的青年身上。</p>
当县委办主任也有三年了，每年分来的大学生也不少，如流水一样在徐晓春面前过，在他目光下局促不安者占绝大多数，极少数中有倨傲不群的，有故作深沉的，有外强中干的，都逃不过他这双眼睛，能做到眼前这个家伙这样不卑不亢的模样，还真不多见。</p>
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沈子烈缺个秘书。</p>
原来从南潭中学借调来一个青年教师到县委办跟了沈子烈一年时间，沈子烈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但是当自己问及办理调动的时候，沈子烈却不置可否，徐晓春自然知道这是沈子烈不太满意的表示，所以很果断的将那个教师退回了南潭中学。</p>
不过到县里来染了一水，跟了沈子烈一年多久难以回神，没有钱，老妈的病就无法得到治疗，这样下去，老妈的病情迟早会恶化，难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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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不敢想下去，等他惊醒过来时，他这才发现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人。</p>
回到病房一看，除了张嫂，主任和同事已经回去了。</p>
一想到这人情冷漠的社会，萧途的内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他走到张嫂面前，将主任给的两千块递给张嫂道：“张嫂，这两千块麻烦你还给主任。”</p>
“啊？萧途，这可是你妈妈的……”</p>
子一边熟练的从靠窗一张办公桌抽屉里拿出用夹子夹好的分配通知书，“叫啥名字？”</p>
“陆为民。”陆为民含笑回答道。</p>
眼前这个女孩子长相挺普通，但是全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子伶俐劲儿，一看就属于那种做事利索干脆的角色，扎着两个小辫子，就这么一会儿，办公室里的文件都已经被分配成了好几块，陆为民注意到文件上都有一张小字条，分门别类的备注着行文机关和签发人名字，估计是在对文件进行分类存档。</p>
“这两年你们这些大学生运气可不大好，从去年开始所有大学生一般都要求下基层锻炼，不过听你口音是咱们南潭人吧？你是哪儿的？”小女孩一边翻阅着分配通知书存根，一边随口问道。</p>
“嗯，我老家是韦庄的。”听得女孩这样一说，陆为民也有些吃不准自己会不会分派下乡了。从去年之后，整个昌江省的大学生分配都受到了一些因素的影响，一律下基层锻炼，留到市县机关的很少，除非有特别需要。</p>
“韦庄，我看看，韦庄去年分配有大学生去了，今，他静静的等着，却发现通话中的主任脸色越来越难看。</p>
许久，主任才挂断了手机，转身走了过来。</p>
“主任，怎么样？中午钱能送到吗？”萧途急忙站了起来。</p>
主任看着他，严肃的脸带着无可奈何，他突然掏出了钱包，数了二十张百元大钞，递给萧途道：“孩子，真的很抱歉，你妈妈当初为了省钱，没有加入我们公司的医疗保险中，我们老板不肯支付这笔费用。”</p>
住心潮澎湃，现在，一切都将从来。</p>
和其他市县并无二致，南潭县委、县府、县人大和县政协都在一个院子一幢大楼里办公，只不过这幢所谓的大楼依然和陆为民印象中一样的陈旧破败。</p>
两辆伏尔加、一辆草绿色的北京吉普1摆放在打扫得很干净的车库里，一辆浅青色的上海牌轿车正在缓缓驶进院子里。</p>
虽然桑塔纳已经开始在上海汽车厂生产，但是在陆为民印象中，至少南潭县里边在9年之前似乎还没有购买价格高达十几万的桑塔纳的实力，伏尔加和上海还将作为县里主要领导们的主打坐骑继续持续一两年时间。</p>
上海牌轿车在大楼门前停了下来，副驾上迅速跳下来一个年轻人，动作灵活的拉开了后座车门，一个中年男子从车后座下来，年轻人眼明手快的接过中年男子手中的包，然后紧跟在中年男子身后，亦步亦趋的进了大楼。</p>
陆为民远远的看着那个中年男子和年轻人，他都还有些印象。</p>
中年男子是县长王自荣，而那个年轻人应该是他的秘书，陆为民的初中同学郭怀章。</p>
郭怀章和陆为民不算熟，初中三年陆为民是在南潭中学读的书，当时陆为民住校。</p>
郭怀章家是县城里的，父亲在县劳动局工作，母亲好南潭工作的么？”</p>
“和你一样，大学毕业分配。”苏燕青脸色稍稍变得冷淡了一些我要怎么弄到这笔钱？”</p>
“孩子，你别担心。”主任过来安慰道：“你妈妈毕竟也是我们公司的骨干，这笔手术费用我们公司会支付的，你就放心吧。”</p>
“真的？”萧途这才稍微放了点心。</p>
“我这就去跟老板联系一下，顺利的话中午就能把钱送过来，你放心吧。”主任说着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打起了电话。</p>
，语气中也略带讥诮的口味。</p>
“大学毕业？”陆为民有些疑惑，难道说人人都像自己这么倒霉，可是苏燕青是昌州人，她不应该分配到南潭，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哪个大学？”</p>
苏燕青嘴角嘲讽之色更浓，“这个问题很重要么？”</p>
“不，不，不重要，我只是想要确定我的感觉。”陆为民悠然回应。</p>
“是么？人大，我比你高一届。”苏燕青说完，便挥手之于各种莫名其妙的检查，其中最离谱的还有艾滋血样检查。</p>
“真是岂有此理，这就是你们医生的职业操守？你倒是给我说说，这里的检查有哪一样对病人是必须的？”</p>
“医院规矩，这是为了病人好。”医生自始至终都带着一副冰冷的语气，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如果你们觉得费用昂贵，那可以去别的医院治疗。”</p>
“你！”这一下真把主任惹火了，他拉开架势就要动手，好在萧途虽然震惊，但脑子还不至于糊涂，他抢先一步拦在主任身前，对医生说道：“医生，只要能治好我妈妈，钱我会想办法。”（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