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我非她(1 / 2)

返虚 拂弦 0 字 2个月前

 放眼满目疮痍,浥轻尘仍是怒火难消。

想到后面的事情,顿觉时机未免太过凑巧。怎么就挑的那么好,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自己找上陈留的时候?

遂径直回到抚灵阁,陈留似乎早有准备,料定她会去而复返。

竟是没有离去,还与林卯相对而立。

远看,颇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意思。

遂举步上阶,款款入内。

袅袅而行,行近,言冷词温。

侧眸道:“验师就没什么要说的?”

陈留紧牵灾畲,余光穿过她落在林卯身上,道:“既觉陈某苟活碍眼,何不除之?”

“验师这话,可是在怪轻尘?”

“岂敢。”

“这事诚然林卯做的不地道,然则系出一片为主之心。

但不知,验师对疏星楼再起结界如何看待?”

“楼主莫不是要将这笔账扣在陈某头上?”

浥轻尘笑笑,不置可否。

道:“不可吗?”

你莫名消失,那老头儿莫名出现,然后邀月峰就莫名出事,这还不足以道明一切吗?

陈留缓转此身,与之四目相对。

道:“楼主何不先问林斋主为何要背主?”

闻言,林卯怒上眉山。

道:“放你娘的狗屁,自己做了好事还要拉别人来说?”

“是与不是,楼主大可一查,看陈某有无半点虚言?”

“姓陈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哪知,陈留听罢冷笑。

直笑的他头皮发麻,心发慌。

当即呛道:“笑什么?”

陈留恼他非常,恨其龌龊,对灾畲用心。

寒声道:“要陈某请出鄂华么?”

闻言,浥轻尘眉目森冷。

“林斋主?”

你作何解释?

林卯见势不妙,当即叫苦叫屈。

一壁假惺惺,一壁恨不得将陈留剥皮拆骨。

转而又是一副忠肝义胆,赤胆忠心。

道:“楼主不可听信小人之言,林某蒙主收留怎会有二心?”

“他如此说,分明是意欲为自己开脱,想逃避楼主的责罚。

明是自己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却推说是在下不忠。”

说罢,不忘小心偷望。

却见素手轻抬,已然抚过眉梢。

垂眸一瞬,杀机四现。

看的他,不由后退。

踉跄之间,疾走无路。

顿时悻悻一笑,道:“呵……没注意,见笑了。”

“是吗?”

林卯,你可知本楼主最忌讳什么?

“我……”

“嗯?”

“我……我思随楼主日久,未立寸功。

所以才想着接近箕鴀,以探虚实。”

话音刚落,陈留本欲离去的脚步骤然停顿。

回眸之间,三分讥四分嘲。

道:“探虚实?

行宵小行径,伤我童子?

若为虚实,何不与我对峙?”

岂不闻捉贼捉赃,捉奸拿双。

如此,不是更好?

林卯被怼的无言,但这事是背着浥轻尘所为。且不说自己居心如何,便是没有也不能轻易认。

因而,怒极而笑。

“笑话,不带走他怎见得你心向谁?

不伤他,怎叫你现身?

我虽不才,倒也明白什么是事主尽忠。”

陈留见他如此,不在多言。

竟自唤出鄂华,而鄂华虽是鬼体可也得了鬼眼,但凡所见,见之不忘。

如想观之,还能为看客呈现。

这是林卯没有料到的,早料到他就让箕鴀先解决了这厮,不至于如今受制。

而其自得坟中怨气,形态已复,心智已回,看到林卯当即就把鬼眼所见全都显现出来。

浥轻尘看罢,满腔怒火悉数暂压。

回到上首坐下,端起那杯未凉的茶抿了一口。

眸底余光,紧觑灾畲。

凭她搜肠刮肚,也想不出那些老东西,有哪个是和死尸打交道。

忽的,她丢下手中的茶。

踱步上前,抬手就要抚摸灾畲脑袋,却见陈留快她一步,将人拉开。

复藏身后,蹙眉道:“蠢子无知,冲撞楼主。

还请见谅。”

闻言,她也不恼。

看了眼落空的手,不咸不淡,不轻不重。

徐徐道:“今儿遇到一件奇事,久不得其理。

思来想去,唯有验师或可解疑。”

陈留不是愚人,哪能听不出话里话外的意思。

道:“楼主怀疑是陈某所为?”

“哪里的话,只是觉得巧。

刚要问你,那边就出事。

你可知,究竟出了什么事?”

嗯?

“陈某不知。”

听到这话,她笑笑的看向庭院,看侧柏苍苍,看杜鹃啼血。

道:“我非真正的浥轻尘,验师可知晓?”

“楼主说笑了。”

“本楼主不打诳语,验师素知。”

不是吗?

这事要不了多久就会传遍欲海天,人人皆知我是冒牌的。

而你通阴阳之气,晓天地之合。

怎么,就没看出我是假的?

说罢,猛地抬眸。

点点寒意似箭,箭箭已然按在弦。

幽幽道:“还是说,你知道,所以才处处不让我碰这孩子?”

只个刹那,翻然奏杀。

灾畲吓得小脸发白,两手紧紧攀住陈留衣袖,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他本就伤体未好,被这一惊一吓开始犯起高热,可因为过度的恐惧这高热只在内里发作,一时间是寒冰罩烈火。

内里烧的炙热无比,外面手脚俱凉,几无一丝温度。

冷汗更是盖了一身又一身,那对清凌凌的眸子也愈见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