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明远的脚步微顿,可到底还是走开了。
诺言的话语被扬在风中,他的问题,显然,易明远并没有打算回答他。
一行人等上了沙州岛的专属班船后,便驶离了码头。
“师父,为什么要害简非离?”诺言与其它的兄弟们打过了招呼后,不请自到的进了易明远的单间,一推开门,就居高临下的质问易明远。
他失踪之前明明记得易明远已经答应了简非离可以娶英子的。
可是,为什么他一自由了,知道的就是这个答案呢?
他心疼英子。
易明远缓缓端起桌上的酒杯,最近,他恋上了喝酒,有事没事总要喝酒,如同人吃饭一样的,可不管喝多少,都压不去他心底里的纠结和难过。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经历了,就是刻骨铭心,根本没有办法翻页。
是的,他可以告诉自己那些有特殊经历的徒弟们忘记那些不堪回首的童年往事,却独独他自己,怎么也忘不了。
“师父,这里此刻只有我和你,你知道我最恨最亲的人杀了至亲的,我已经关上了门,只要你告诉我一个确切的理由,我就原谅你,否则,我会与英子一样恨你。”刚刚与师兄弟们打招呼的时候,他们都说他们只能选择接受这样的易明远,可独独他不会。
他有他自己的见解,如果他原谅了这样的易明远,那就相当于他原谅了杀了母亲的父亲。
之所以还给易明远机会,是他觉得简非离还活着,虽然是昏迷不醒,但至少还有呼吸,还有活下来的可能,那么只要简非离能活下来,他就会原谅易明远。
其实,他从来都不喜欢简非离,但是他喜欢陌英子,所以,只要是让英子不痛快的事情,就全是跟他不痛快。
“诺言,你出去。”然,易明远现在最不想谈的就是这件事。
那个久远的原因,他若能说,早就说了。
酒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却只有漫身的酒气,怎么也醉不了。
即便,他是真的想醉也没有办法。
他醉不了。
几杯酒入腹了,但是思维还是那样的清晰,多年前的画面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脑海,挥也挥之不去,盘根错节一般的越来越深藏在记忆深处。
“师父,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原因,可是你不说,不止是我,全沙州岛的人都会对你这次的行为有意见,为什么你就不能说出来呢?”
“嘭”的一声,易明远手里的酒杯砸到了诺言的脚下,杯身碎裂,带起酒液飞溅在他的身上,诺言狠狠的攥了攥拳,轻轻笑道;“呵,师父还是没变,这是想要强权吗?”
“你给我出去,立刻马上。”易明远手背上的青筋直跳,额头上也有冷汗不住渗出,他受不了诺言这样的强行逼迫他。
“不,我偏不出去,今天你若不说,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房间的,到了沙州岛也是。”诺言坚持,他就是要为英子讨回答案。
“呵呵。”易明远忽而笑开,抬眸转首定定的看着诺言,“你觉得你能挺过多久?一小时还是两小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多就能挺个三个小时,到时候,若是没有白粉,你还能这样站在我面前颐指气使吗?有你这样对自己师父说话的吗?”
“师父,那如果我能挺过三个小时,你就说出来,可以吗?”诺言轻声的恳求着,为了英子,他什么都肯做,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能挺过三个小时。
“不行,四个小时。”易明远冷冷拒绝,三个小时于诺言的意声力来说是绝对有可能的,但是四个小时,他相信诺言绝对没可能做到了。
“好,那就试试我能不能挺过四个小时,这总行了吧?若是我能挺过,师父,你必须给出一个答案。”三个小时于他来说都是一道难关,四个小时就更不必说了,平常最普通的一两个小时,到了此刻,居然成了最难,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挑战。
“成。”易明远笑了,“你若真的能挺过四个小时,我一定说出原因。”易明远淡冷的扫过诺言,诺言身上的毒或者别人不清楚,可是他却是知道的,他早就派人查过了左成彪,a市发生的事情没有谁比他更明晰了。
是的,从英子被左安谦捉去过之后,他对a市发生的所有都是很上心的,也都时时安排了人去跟踪,当然,这些小事只有他和一两个弟子知道,其它的人并不知晓。
毕竟,沙州岛上每个人负责的都是不同的领域。
但沙州岛巨大的情报网从来都是由他易明远自己亲自掌控的,所以,真正大权独揽的始终是他。
这也是他一众徒弟始终不敢离开沙州岛单飞的原因之一。
去执行任务,有时候只靠蛮力是不可行的,还要有情报和智慧,这样在执行任务之前就能保证一多半的成功了。
而他的徒弟,也绝少失手。
这就为沙州岛冠上了神秘而无与伦比的美誉。
于是,船上最宽敞的单间里,一个喝酒,一个静静的站在那里。
诺言仿似变成了一尊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