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位官兵暗地里扑哧一笑,听这位大人的意思,要是太子车驾不到的话,就能随便打了?
两边显然都没把穆青山的话当成一回事。秦飞依然舒舒服服的坐在台阶上,那种傲慢到了极点的神色,丝毫未见减退。而楚阳几次伸手摸了摸刀柄,又咬着牙缩了回去。他不知道拔刀的后果,那便是不敢拔!
以骁勇著称的北疆战士,以惫懒闻名的守备所兵痞子,都有些等的不耐烦了。毕竟,一动不动的站着,又或者坐在马背上,并不是个舒服的活儿。他们纠结的观察着楚阳的脸色,等待他下达个明确的命令。当然,更多人希望楚阳说的是——撤退!实在没有几个人敢去冒险!去冒着秦飞勃然大怒,大开杀戒的风险。他的怒火,随时可以让长街变成血河!
穆青山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时不时掏出手帕擦擦。胖胖的老脸布满愁容,孤零零的站在两边之中,迎接茫然未知的未来。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淌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一支燃尽了松油的火把,无力的哀鸣爆裂几声之后,光芒悄然暗淡下去。不知道是城内谁家的公鸡发出了第一声啼叫……而倒夜香的大爷,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推着他的粪车,远远的站在路口,带着一些紧张一些害怕一些好奇,探着脑袋,想看这群兵哥哥们大半夜不睡觉就在这儿玩站岗吗?
穆青山的双腿都有些酸痛了,多少次想要索性一屁股坐在秦飞身边,但是他要顾及形象,又怕自己的举动引起不必要的误解,就硬着头皮一直站了下去,现在两股战战,几欲发抖。
“天都亮了,二位的火气还没消吗?”穆青山问道:“不如一人让一步,这事先揭过去好了。”
“揭过去?找人来我知府衙门行刺,杀人灭口,如此嚣张,改天还不当街把我打死?”楚阳嚎叫道:“我还就得把这事分个清清楚楚。”
秦飞站起身来。
这个简单的举动,顿时令满街官兵不约而同的后退,那些打着瞌睡的马儿仿佛猛然惊醒似的,不停的打着喷儿,满心以为要发起冲锋,却发现主人拉着它不住后退……
“你想干什么?”楚阳的话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秦飞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轻轻咳嗽一声,对穆青山说道:“关于这件事,我……”
“秦镇督有什么说法?”穆青山问道。
“不解释!”
说罢,秦飞施施然的向街口走去,围着孔府的兵马,下意识的让开一条路,就像是开山巨斧劈开了人潮似的,那么整齐,那么肃然。
秦飞这一走,穆青山顿时松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楚阳身边:“世子,还抓人么?”
“我……”楚阳眼珠一转:“今天太子要来,我就先放放公事。反正孔璋也跑不了,来人!把孔家给我监视起来,就算一只耗子跑进去,也要告诉我。回府,整顿庭院,准备迎接太子、舞阳公主车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