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拿起茶杯大喝了几口,有些紧张的说道:“幽州吧……现在挺好。新罗棒子杀过来过,但被俺老李和左威卫的兄弟们扫平了。张九龄那小白脸胆子真大啊!突厥左贤王阙特勒带了四五万人陈兵在奚族境外,他居然毫不畏惧,还让杜宾客带着人去抄契丹的屁股。果然如他所料,等你们灭了契丹,突厥人也没杀进来,反而退了。”
“嗯,张九龄的洞察力是十分出色的,料敌先机。他料定了突厥人不会在这时候跟大唐撕破脸皮了全面开战。阙特勒——哦,这厮还进晋为左贤王了,看来他哥哥当了可汗,也没亏待他嘛,让他统率了汗国兵马——他带来地人,只是吓唬一下饶乐都督府的,就是怕奚族这边向契丹杀过去。咦,你干嘛岔开话题,我问你,幽州怎么样。”
“哦?呵呵!是、是!”
李嗣业一阵憨笑,搪塞了几句,抬眼看着秦霄的眼睛,有些胆怯的说道:“幽州吧,的确是出了一点小问题……”
秦霄神色一凛:“什么问题?”
“咳!”
李嗣业吞吐了一阵,说道:“就是营州那边刚出事的时候,新罗人是从建安城走的水路直切到了榆关么……同时,还有一支新罗人马从都里镇出发,横渡海湾直插到了幽州身后……”
“什么?”
秦霄顿时一惊,声音也提高了:“后来呢?”
“后束……”
李嗣业脸皮,很是有些紧张的说道:“后来,棒子们趁虚而入攻陷了瀛洲,直逼易州,将易州团团围住了!”
“我操!”
秦霄大怒地咆哮如雷,一拳砸到了桌子上。连墨衣也惊声叫了出来:“妹妹和玉环在易州哪!”
李嗣业吓得惊跳起来,连连摆手的道:“你、你们先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
秦霄镇住心神,逼视着李嗣业。
平常五大三粗什么也不怕地李嗣业,今天却十足的像个没胆气了的小瘪三,嗫嚅的道:“易州那里本来是河北道大元帅行辕,虽然现在没有设这个职务了,也好歹有一两千府兵,是一处军镇所在。新罗人攻下瀛州后,看似也不打算攻打易州了,只是围城打援,想要吸引幽州的大军过去。然后趁虚攻取幽州!”
“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秦霄怒喝道:“老子问你,紫笛和、环怎么样?”
“这、这!你别急嘛!”
李嗣业这下也着急了,挠着头道:“你越急,俺这嘴就越笨不会说话了!”
“行,我不急。你说。”
秦霄深吸了一口气,勉强镇定。
李嗣业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张九龄那小白脸的确是个人物,看穿了新罗人的用意。那个时候,整个幽州也只剩一万多人马了,其他的不是去了饶乐都督府,就是在滦河谷。他、他下令,不许左威卫去救易州……”
秦霄心里咯噔一响,眼睛就瞪大了。墨衣也心急的跳了起来:“他怎么能这样见死不救?”
“姑奶奶,你也别急、别吵行不?”
李嗣业哭丧着脸:“你听我把话说完哪!那个时候,咱左威卫的兄弟,谁会理这个小白脸啊?咱们都以为他要胡来,于是就……”
“干是什么?”
秦霄阴沉着脸士低声问。
李嗣业把头一偏,感觉煞是丢人的说道:“咱们几个兄弟商量了,把那小白脸给绑起来,然后自己发兵去救易州……石秋涧那小子,真横!一个人将这事揽了下来。带着几个近卫铁杆兄弟,半夜里跑进都督府找张九龄逼要兵符。张九龄不给啊,他就将他……将他绑了。拿了兵符,带了三千铁骑,飞马驰援易州!”
墨衣长吁了一口气,却又更加忐忑不安的道:“他这样,岂不是犯军法,要被砍头啊?”
“这混蛋……”
秦霄也百感夹杂的低骂了一句,恨恨的锤了两下桌子,又忍不住追问道:“后来怎么样?”
“后来?”
李嗣业满是有些惊怕的说道:“后来,俺老李卖了个乖,将张九龄救出来了。他也没说啥,只让我们严阵以待紧守幽州,设下了埋伏。果然没出两天,新罗人就杀来了。我们伏兵尽出,虽然打得辛苦,但硬是全歼了两万新罗大军——这一仗打得惨哪!连百姓们就自发出来助战了!要不是这样,我们还真的难说能不能扛得住。当时的幽州,只剩了不到一万人!”
秦霄有些痛苦的挠起了头,心情很是有些复杂的说道:“好在幽州保住了,不幸中的大幸。那易州呢?有消息了没了?”
李嗣业愣愣的摇了摇头:“打退了新罗人的时候,榆关、饶乐和契丹这边,形势大变。张九龄就差我带着人马赶到了滦河谷,来和大帅汇合了攻打榆关了。临走的时候,也一直没有石秋涧和易州的消息。”
秦霄紧拧着眉头,心里突突的跳,对旁边道了声:“墨衣!”
墨衣飞快的站起身来:“别说了,我去。我去易州看看。”
秦霄满是担心的看着她,点了点头:“嗯……我让几个天兵陪你一起去。”
墨衣咬着嘴唇,脸上尽是担心和忧郁:“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出发……老公,保重了!一有消息,我马上叫人来飞报告诉你。”
秦霄长吸了一口气:“去吧,一切小心……”
心里却已经在怒声大骂:“狗娘养的新罗人,紫笛和玉环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子豁出这条性命,也要将你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