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为谁谋(2 / 2)

帝王略 欧俊呈 0 字 2021-09-08

走过一座亭台,暗处的草丛中却传来衣物的撕扯声,和属于男人的粗鲁喝骂,我正准备抬步便走,却不想跟在我身后的亲兵大喝出声:“何人在此行苟且之事?!别污了太子殿下的眼。”

话音一落,一个满脸酒气的军士跌跌撞撞地从草丛里钻出,扑跪在我的脚下。

目光不禁往草丛中一瞟,我身后的亲兵似乎会错了意,一个箭步跨过去,手里拎着一个嘴中塞着布条的男孩丢在了我面前,黑夜中瞧不甚清,身形依稀十一二岁左右,他满面泪痕,鬓横发乱,衣衫褴褛破碎,身子战战兢兢地颤抖不止,看来,倒是还未行事,便被我撞破了。

直到他跪到我面前,微微扬起的面容在月色似乎被罩上了玉辉;我这才心下一惊……天……深夜阑珊,我尚且看得见他清奇的骨骼……虽尚未长开,但我阅人无数,又怎会看错,那确确是美人坯子。

我走到他的身前,让人将他嘴中塞着的布条取了出来,他抽着气,泪水不断地划过面庞。我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抽泣道:“小人名籍孺。”

我心下大震……不会……这么巧吧……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若是父皇御驾亲征,遇见他的,便是父皇了……

籍孺……籍孺……原来他竟是司马迁笔下,佞幸传中刘邦最宠爱的男宠!

父皇曾为了他半月都称病不朝,引得朝野议论纷纷。

手下捏了把冷汗,差一点,我便要漏过了他。和白天我选出的那些人相比,他更能讨得父皇的欢心……

我看了一眼跪在我脚边的军士,道:“孤早说过了,进燕城,不准扰民,违反军令,便拖下去斩了罢。”

他还来不及喊冤,便被我的亲兵捂着嘴巴,拖了下去。他碰了我要送给父皇的人,自然该死。

我解下自己的披风,罩在籍孺瘦弱的身体上,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果然柔软无骨。我伸手轻轻拍干他身上沾上的草屑:“好啦,别哭了。”

他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脸上红扑扑的,声音虽然发颤,却婉转好听,他弱弱地问我道:“您……是太子?”

我微微颔首:“籍孺受惊了。”

一缕泪水从他面上划过,他睁着那双水灵的桃花眼直直地仰面看着我,鬓横散乱间却别有一股风情:“殿下,籍孺虽是小童,却也是会跳舞唱歌的,求殿下让籍孺一试。”

我心下挑了挑眉,面上只是淡淡地道:“今日天色已晚,籍孺还是快回房休息罢,有什么事,明日再议。”

刚准备转身离去,却不想他对着我噗通跪了下来,边絮絮地哭着边膝行着往我脚边爬,伸手抓住了我的下襟裤袍:“籍孺无半分虚言,若是太子还看得上籍孺,求太子让籍孺一试。”

我怔了怔,他碎发垂在脸颊两侧,露出雪白的颈项,一滴滴的晶莹在眸中闪出流转的波光,我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去梳洗,换身衣裳。”他闻言马上大力点头,我又吩咐身边的亲兵带他去沐浴。

夜深时,我在自己的卧房中再次见到了他。

原本见他久久不来,我已准备就寝,只着了一件内衫的单衣,坐在榻上,迎着烛光看一卷兵法。

他开门进来的时候,我不禁愣了愣。

只见他一身水袖飘逸的鲜艳长袍,贴着身段直垂于地,黑发缕成一缕束在脑后,细如轻丝。烛光下红衣衬冰肌,如禁忌的诱惑般,引人遐想。

他徐步走到我塌边,对我盈盈一拜,娇声道:“籍孺参见太子殿下。”

在我一怔的瞬间,他便舞起了一段水袖,轻柔的料子拂过我的脸颊,面上轻痒,却见他如惊鸿般一个妖娆的转身,裙带飘落间,处处生花。

眼眸灵动,起舞飞袖间,目光却好似时时落在我身上。

若有若无的轻喘,似隐似现的媚眼,如丝般缠绕着我的目光,明明没有丝竹之奏相伴,却如天上人间。

他一圈一圈地旋转着,脚步越来越快,像在地上开出了一地的水莲花,风舞起了他的秀发,蓦地一瞥中尽是期期艾艾的娇弱与媚容。

却见他似乎一步迈错,眼看便要绊倒,身子倾斜下来,如一抹风中的青叶,便向我的身上倒来。

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他,他一声娇呼,落在了我的怀中。我不禁勾唇,是啊,能在史书上留名的男宠,又有谁,是简单的人。只是难为他小小年纪,便只得如此博取生机。

看着他在我怀中轻喘,衣领开的本就极下,因为跳舞又散开了些许,里面的雪白若隐若现,他满脸通红,轻轻地道:“太……太子殿下?”

我搂着他坐在我的腿上,温言道:“跳的好好的,怎么就绊倒了呢?”

他露出半截的玉臂攀住我的背,如水蛇般钻进我的怀中,他咬着嘴唇轻喘道:“那……太子殿下……罚我吧?”

说着他另一只手已按在了我微微发硬的下+体,一股血窜上我的颅顶,不禁抽了口冷气,我一把将他推开。

他噗通地一声跌下塌去,忙爬坐好了,伏在地上垂着头。

我刚要开口说话,他便弱弱地哀声道:“殿下可是嫌弃籍孺了……籍孺虽然身处倡优之所,却还是清白之身……”说罢他抬起荧荧如水的双眸:“籍孺,愿为殿下……”

他还未说完,我便皱眉:“放肆!”

他立即噤声,我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地道:“你下去罢,从今日起,便从小童的住处搬出来,近身服侍孤。”

他立即满面的笑意,如沐春光,柔声道:“诺……多谢太子厚爱……”

我挥了挥袍袖,让他走,他便膝行着退了出去。

直到他阖上了门,我才靠在墙上,伸手进下襟中,握住了自己的中心。我缓缓地闭上了眼,回想着他刚才的媚态,上下捋动着自己,眼前一阵白光,我的手上沾满了粘液。

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既然他是我送给父皇的人,自然得小心行事了。他近身服侍我,我也能看他的心性。

我低头擦去手上的污秽,真不想这副常年练武的身体,却比一般的高大了许多,我走到立地的铜镜前,只见自己已是上一世十三四岁的身形,白色的衣袖中隐约露出精壮的身体,虽说发育似乎比上一世早了,但想起三国中孙策十岁能托千斤,舞大枪,十二岁领兵征战,号称“小霸王”,心下便也释然。

第二日我清晨即醒,用手指挑开曼兹的床帏,隐隐绰绰的帘子如风般摇动,原来有一名侍者伏在了帘后,他恭敬地道:“太子殿下,要起么?”

“恩。”声音有些刚起床的暗哑。

我一怔,刚才的声音是……

却见帘子已被从侧掀开,籍孺一脸恭敬地立在我帘外,我落足准备着履,他却马上在我的脚边跪下,伸手去抓我的脚。玉葱般的手指柔软而适意,我随意地问道:“籍孺,衣食上可都还合意?”

他低下头腼腆地道:“承蒙太子不弃。”

他不似昨日那般身着飘逸的衣襟,而穿了一件极淡雅的鹅黄褂子,整整齐齐的领口,边襟上滚着挑丝纹绣的牙边,神情安静淡雅,可眉目中还是有一丝媚气。

站起来,我挑帘而出,张开双臂,任由籍孺给我更衣。

却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却停在了门口,吕释之的声音随之传来:“太子殿下,是臣。”

我朗声道:“进来罢。”

吕释之推门进屋,籍孺正跪在我的面前,为我腰间缠上的银龙纹的锦带。吕释之厌恶地看了籍孺一眼:“还不快下去?”

籍孺忙垂着头躬身退了下去,吕释之一直目送他阖门,才转过脸来正色对我道:“太子殿下,刚才可是……若是真要……不如臣为殿下寻几个绝色女子;这事情上头,还是由女子开头的好。”

我一愣,真没想到母后连这个都嘱咐了他;我随即微笑,“舅父想到哪里去了,这是要送给父皇的男宠,孤见他有可塑之才,便带在身边观察几日。”

我边说边引着吕释之来到来到堂上,只见案台空落,厅中空阔宽大,青玉石铺地,上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猛龙入江图。撩起袍子,在正位上坐下,立即有兵卒前来给我和吕释之布了精细的杯盏,沏了茶。

吕释之深深叹了口气,低声道:“这样……未免不妥罢。臣适才看他,媚眼如丝……”

我捧起一盏茶,啜着升腾的茶香,很醇厚的韵味,看来燕王还蛮会生活的:“舅父,你看他比戚夫人如何?”

吕释之端着茶杯的手不禁一顿:“若是稍长,未必不及。”

我点点头:“正是。”

吕释之闻言,嘴角边缓缓地皱起细纹:“原来太子是想……?”

我一笑。

吕释之也跟着会心一笑,毕可便随即转了话题:“太子殿下,臣接到朝廷报函,已派卢绾为新燕王,十日内便可到任,等交接了燕王府,我们也要回军了。”

我点点头:“一切悉尊舅父安排。”

吕释之沉吟了片刻,终是道:“还有一封留侯的来信,让太子亲启。”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只锦囊。我接过,揭开火印,抽出里面的橙黄绢布,迅速地扫了一眼。我起身,对吕释之道:“为孤备马,留侯来蓟城了。”

吕释之闻言怔了怔,我将锦囊交还于他手中。<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