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翠,你别哭啊。”温纯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纸巾来,抽出一张,要递给王晓翠。
王晓翠摇着头,却没有接。
细雨中,夜色已经降临。
温纯四下看看,周边空无一人。他犹豫了一下,不愿意看着王晓翠继续哭泣下去,便伸出左手,把王晓翠捂着脸的手抓起,右手拿着纸巾,轻轻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王晓翠情不自禁地扑进了温纯的怀里,伏在他的胸前失声痛哭。
温纯有些慌乱,但实在不忍心把她推开,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由王晓翠的眼泪将衣襟打湿。
过了好一会儿,王晓翠才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抢过温纯手里的纸巾,背过脸去,将脸上的泪痕擦去之后,又转过身来,无声地笑了笑,轻声说:“对不起,温纯,我有点失态了。”
“到底怎么了,可以和我说说吗?”温纯追问道。
王晓翠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说起往事,王晓翠的眼圈再次红了起来。
王晓翠说,她回到西山县之后,很顺利地通过了县里组织的公务员考试。
毕业于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在西山县并不多见,而愿意留在这贫穷落后山区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县委书记马民权得知后非常重视,亲自找王晓翠谈话,直接任命为乡长助理,到一个相对条件好一些的乡里挂职锻炼。
对此,王晓翠心存感激,工作非常的努力。
可是,这个乡的乡党委书记垂涎王晓翠的美貌,总想借机尝鲜经过时尚熏陶的女大学生。
在穷乡僻壤里,一个乡党委书记就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欺负别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早已是习以为常,乡里的其他干部也是司空见惯,不仅没有人帮着王晓翠劝一劝色胆包天的乡党委书记,还有意无意地当着王晓翠的面,说一些下流的黄段子,大有助纣为虐之嫌。
后来,就发展到暗地里对王晓翠动手动脚。
忍了几个月,王晓翠觉得再要这么忍下去,早晚要被这个满嘴臭烟味的粗俗汉子按倒在野地里,叫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了。
在某个再次遭受骚扰的夜晚,王晓翠忍无可忍了,她连夜跑到县委机关大院,向刚刚开完会的马民权诉苦,强烈要求从乡里调到县上来工作。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马民权他……他也是个畜生!
说着,说着,王晓翠再次泣不成声。
温纯听了,义愤填膺,他骂道:“奶奶个熊的,你应该去告他啊。”
“告,怎么告?上哪告?”王晓翠无奈地说。
是啊!
设身处地的为王晓翠想一想,温纯哑口无言了。
去县纪委?纪委书记敢调查县委书记?
去县公安局?公安局长敢对县委书记采取措施?
越级去市里,不说几个小时的车马劳顿,人家只伸出手来问:证据呢?
有没有人证物证?有没有现场录音录像?有没有dna可以验证?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