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不过我们得把这个符号拍下来,免得以后再遇见。”
郑原打开背包,取出摄像机把黑衣人脖颈后面的图腾拍下来,喇嘛们很快把尸体抬起来放到法坛。
释尊师父走到黑衣人旁边,念完一遍佛经,随手把火油倒遍他全身,火把一点,刺啦一声燃起熊熊火焰,依照他的架势,估计寺庙里没少碰见这种东西。
“你们跟我来吧,你不是想知道佛骨舍利背后的故事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郑原正想往外走,释尊仁波切的一句话让他重燃希望,几个人跟着这位老师父从后院来到正佛殿!
这座正殿是塔廓寺最大的佛殿,进门开间宽阔,地板锃亮,佛帐宝座里并排陈列三尊佛像——左手持骷髅碗、右手抱金刚杵的莲花生大士位于佛堂中央,左边是手掐转印、肩生两莲的宗喀巴佛像,右边是头戴花鬘冠、手持曲颈莲花的白度母佛像,佛殿两侧黄金佛龛各是不同法身藏地佛陀、罗汉菩萨,郑原望向三尊金身佛后背,那是一幅万佛法相图,密布整整一万个手掐各种法印的佛身彩绘,左右两根朱漆龙柱牢牢撑起正殿佛穹,显出震撼又虔诚的气息。
佛堂算不上明亮,雪域佛寺跟汉传佛寺的建造类似,在佛堂处理上却不完全相同,汉传佛寺讲究佛法普照、正大光明,佛堂往往明亮又辉煌。
塔廓藏佛寺的佛殿不但不明亮,反而在佛堂里设置用来遮光的佛经绸片和色带,用各种颜色的迷离光,在殿里形成一种相对昏暗的观感,顶部藻井中的阳光被彩色琉璃折射,洒下霓虹金光刚好照在三尊金佛身上,营造出一种“万法黑暗,唯佛独明”的光怪陆离质感。
此时佛堂燃起袅袅白烟,配殿里两排酥油灯通明燃烧,映得各人的脸昏黄神秘,喇嘛们整齐划一念诵经文,这种黑暗与光明共存的佛堂秘境,任谁进来都会瞬间头脑清净心无杂念。
他看向释尊仁波切,这位老喇嘛示意众人坐在蒲垫上,抄着平和的语调回忆起往事:“80年代时,我曾经见过你父亲郑怀庆,当时他身边还跟着另外两个年轻人。”
郑原听他说起八十年代,很容易就想到老爹在1980年写的高原游记,他脱口说出另外两个人的名字:“刘天钦和普旺嘉措!”
“对!”
释尊仁波切停顿片刻,继续跟郑原叙述与郑怀庆的会面:
当时你父亲来塔廓寺祈福,我一眼就看出他面有愁容,再三开解下他才肯告诉我实情。
他说他从小就能感知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数十年如一日做着同一种梦,他总是梦见同一个人,那是一个身穿彩带巫衣,覆盖青铜面具的孩童,神秘孩童拿着小鼓和铃铛冲他招摇摆手,他不由自主地跟在孩童身后,跑过世界各种诡异奇景。
就在他追上神秘孩童,准备伸手掀开他的青铜面具时,他总是会在这一刻猛地苏醒!
从一岁到三十岁,他梦中的神秘孩童随着他的年龄也在慢慢长大,而且所做的梦境越来越清晰,甚至清晰到可以描述他梦中的山峰,树木,野草,峡谷和动物!
后来他遇到解梦师刘天钦,试图通过他对梦的解析找到梦到同一个人的原因。
刘天钦让他把梦中的景象画出来,得出的结果很蹊跷,那似乎是一种灾难预告,比如说沼泽干涸、河流断流、森林大火、狂风暴雨,直到他做的梦真的在世界各地应验,刘天钦终于明白你父亲郑怀庆拥有某种感知世界的神秘力量。
他们为揭开这股力量的真面目,从各种异象中获得塔蜡山线索,在1980年来到昆仑高原,准备由昆峰镇进入昆仑深山,也是在这里,我劝解你父亲放下心里执念皈依密宗佛,奈何他当时执念太大,我没能劝住他。你父亲告诉过我,他会去到梦境最开始的地方,那里有蜿蜒森林和九龙瀑布,我并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找到梦境始地,自那一别,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直到我在同年收到一个包裹,我才确定他还活着,包裹里除了舍利佛骨,还有一封信,这封信的内容只有短短几个字——你父亲请求我,当有一天他失踪时,一定要阻止他的亲友找他,如果可以尽可能远离昆仑山,跑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