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沿着寺庙两侧的转经廊一直走,随时都会碰到来朝拜的牧民,它们摸着黄金转经筒一闪而过,华丽的袍子在寺庙里留下缤纷痕迹。郑原踏出转经廊,远远就看到前殿屋顶上精美的双鹿佛轮,老山甲呼了口气,总算是找到释尊仁波切!
此刻他正坐在一圈绛朱法衣的喇嘛中间,嘴里不断吟诵者梵文佛经,很多喇嘛跟着他的节奏一起吟诵经文,一时间殿前广场弥漫着万佛梵音,霎是肃静慈悲。
“中间那老头儿就是释尊仁波切?我们问问他。”
李凯门看着四五圈喇嘛中间的老者,他头戴八宝莲华僧帽,身上披着明黄袈裟和绛红法衣,也不等老山甲发话,作势要上前去问话,被元迦曼一把薅在原地:“哎……哎,你能不能有点礼貌啊,人家正在讲经呢,你现在过去一点也不尊重人。”
“是啊,胖子,我们的事情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等等吧。”
众人说等就等,在辩经坛广场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见喇嘛们逐渐起身退散,小喇嘛趁着这个机会来到释尊仁波切面前,在他耳朵边嘀咕了一阵,他朝着郑原一行人走过去。
“这不是…………魔窟里那位!”
五个人看到他的一瞬间睁大了眼睛,这老师父不就是在魔窟见到的喇嘛吗,连眉心的法眼和眼底皱纹都一模一样,老山甲还以为五个人怎么了,一脸疑惑看着众人:“怎么了,您几位以前也见过释尊老师父?”
“没有,没有,我们就是觉得这个师父格外亲切。”
郑原怕透漏太多消息,讪笑着否认老山甲的说法,释尊仁波切双手合十说道:“我也觉得诸位有缘,请,我们禅房一叙。”
释尊仁波切嘴角微微带笑,引着他们往寺庙后院走,后院是喇嘛们日常休息的地方,比前院多了生活气息。
一路走来,能见到不少小喇嘛在晾衣杆上晒僧袍,院子中间有一颗枝繁叶茂的银杏树,金灿灿的叶片在人走过后速速落下,积攒了一地明黄。
他带着众人走进一间较大的正院禅房:“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在这儿说了?”
“释尊师父,我们今天找您来,是想让您看看这个东西。”
老山甲示意郑原拿出骨瓷牌,他拿到佛骨舍利的那一刻,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缓缓说道:“这是得道高僧的佛骨舍利,你们想让我看什么?”
“我们想问一下,您知不知道唐朝神修大师?”
“这……我不知道神修是哪位得道高僧!”
释尊仁波切听郑原提到神修,慈悲的脸色稍微有了波动,这就是线索的突破口,他看在眼里趁热打铁询问:“释尊师父,您肯定在瞒着我们。”
“佛徒不妄语,我从来不说谎。”
“是吗,我不信!”
“您刚才听我们提到神修大师,眉毛很明显皱了一下,我刚才看见您在辩经坛打坐了两个多小时也不见扰乱心智,区区神修大师四个字就能让您心情激动,我很难相信你不知道神修,对吧。”
郑原走到释尊仁波切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出这番话,这老喇嘛神色先是一惊,随后笑意弥漫佛脸:“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佛陀掌中有琉璃万千世界。年轻人,你的观察力很细致,有没有兴趣出家,我想你一定会是了不起的佛学大师。”
“这老和尚说什么呢?”
“他想让老郑出家做喇嘛!”
“啊~,那可不成……老郑还没娶媳妇儿呢。”
郑原忽略背后伙伴的吵闹,专心看着眼前老喇嘛,他顾左右而言他,更说明他知道神修大师,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不愿意告诉自己。
“大师,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勉强您了,我们就在塔廓街道住,您要是改主意了,派个小喇嘛到丹格皮草行通知我们就行了。”
郑原眼见释尊仁波切不愿意说,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带着众人正准备走出禅房,只听老喇嘛默默嘀咕一句:“你要是现在回头,或许一切都还未晚,做个正常健康的人,在什么时候都是无上福分。”
“什么?您刚才在跟我说话吗!”
他隐约听到老喇嘛的嘀咕,回过头却发现他一直都在盘腿打坐,要说不是他说的,为什么耳朵里会涌入这种声音。
“哎……走吧,咱们说不动这个老喇嘛,再找其他的办法吧,我就不信没了他,我们还找不到那个啥薛破延的墓。”
李凯门嘟囔着跟郑原往外走,出门时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突然撞过去,他不说话也不道歉,径直走向佛殿内院。
“现在的人戾气都那么重,撞了人也不道歉,就这还装模作样礼佛。”
郑原揉着自己的肩膀,听完李凯门说的话猛地一回头,眉头紧皱对贡布说道:“贡布,要是信徒来寺庙里,会直接进入佛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