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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媳妇在大观园中根深蒂固,别人惯着主子身边的大丫鬟他们可不惯着,谁还不曾是大丫鬟了,冷笑道:“我有胆子问他去!他哪一件事不是听姑娘们的调停?他纵依了,姑娘们不依,也未必中用。比如方才说话,虽是背地里,姑娘就直叫他的名字。在姑娘们就使得,在我们就成了野人了。”说的也是有理有据,不落起势。

晴雯听说,益发急红了脸,自己屋子里的人平日里也不注意这个,可这要说出去却真的是不守规矩了,国情如此,历来是很多事做的说不得,也有很多事说的做的不的。这等事情就是做的说不得的,立刻反击说道:“我叫了他的名字了,你在老太太跟前告我去,说我撒野,也撵出我去。”

晴雯是个不爬床的不怕这等事情,来人查也无所谓,麝月却是查不得的,哪能任由这媳妇放肆了,忙道:“嫂子,你只管带了人出去,有话再说。这个地方岂有你叫喊讲礼的?你见谁和我们讲过礼?别说嫂子你,就是奶奶、林大娘,也得担待我们三分。

便是叫名字,从小儿直到如今,都是老太太吩咐过的,你们也知道的,恐怕难养活,巴巴的写了他的小名儿,各处贴着,叫万人叫去,为的是好养活。连挑水、挑粪、花子都叫得,何况我们!连昨儿林大娘叫了一声‘爷’,老太太还说她呢,此是一件。二则,我们这些人常回老太太的话去,可不叫着名字回话,难道也称‘爷’?哪一日不把”宝玉“两个字念二百遍,偏嫂子又来挑这个了!过一日嫂子闲了,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听听我们当着面儿叫他就知道了。

嫂子原也不得在老太太、太太跟前当些体统差事,成年家只在三门外头混,怪不得不知我们里头的规矩。这里不是嫂子久站的,再一会,不用我们说话,就有人来问你了。有什么分证话,且带了她去,你回了林大娘,叫她来找二爷说话。家里上千的人,你也跑来,我也跑来,我们认人问姓,还认不清呢!”说着,便叫小丫头子:“拿了擦地的布来擦地!”

这一番话,先是以势压人,我们这屋子里的大丫鬟,就是奶奶来了,也是担待三分的,然后可这不合理的事,硬坳成合理的,最后威胁道你一个三门外混事的还当你还是几年前在老太太,太太身边的人啊,别和我们这院子里的人硬碰。说完也不等人家回话,就让小丫头撵人。

可这恰恰就证明了麝月心虚,真有能耐的谁和你掰扯,撵人就完事了,说这么一堆连敲带打的话,不就是怕这嫂子出去乱说吗。

那媳妇听了,无言可对,亦不敢久立,赌气带了坠儿就走。

宋嬷嬷忙道:“怪道你这嫂子不知规矩,你女儿在这屋里一场,临去时,也给姑娘们磕个头。没有别的谢礼,便有谢礼,她们也不希罕,不过磕个头,尽了心。怎么说走就走?

坠儿听了,只得翻身进来,给他两个磕了两个头,又找秋纹等。她们也不睬她。那媳妇嗐声叹气,口不敢言,抱恨而去。

出了门,坠儿娘嫌弃坠儿给她丢人了给了坠儿几下,打的坠儿只委屈,眼泪在眼圈里憋着也不敢哭,坠儿娘边打边骂:‘你说你,我用了多大的脸面,求了老太太,太太才把你送这屋子里去,你倒好,没个缘由的就让人赶了出了,那屋子里连个为你求情的人都没有。丢不丢人。’

越说这姑娘越委屈,索性心一横,就奔着荣国府去了,坠儿娘一时没照顾到,见自家姑娘奔着荣国府就去了,吓了的魂都飞了,哪门槛可不是奴才能盘的。想抓着自家姑娘,可一时失手也没抓住。

坠儿奔到荣国府东角门,一头扎在地上不起来,手中高举这一个镯子,也不说话,门口自有守卫,见是有事,也不好不管,只能把二人带到门房,自有管事的出面处理。

坠儿娘一起被带到了荣国府,这时候也没底气打姑娘了,只是战战兢兢的扶着姑娘,毕竟是自家丫头,为娘的再怎么恨不争气,到底还是想护着的。

反而坠儿,却是很有底气,大有豁出去的架势。

没一会,就有管事的婆子来接坠儿,坠儿娘也想陪着一起去,却不想被拦了下来,急的坠儿娘只哭,却也不敢声张。

坠儿只能安慰娘道:“娘,不用担心,我只是去回大姑娘话罢了,一会就回来。”坠儿娘,见姑娘这么安慰,也稍有放心,倒是不哭了,只是还有担忧,但也在门房安静了下来。

穿厅堂走过廊,坠儿就被接到了迎春这里,巧姐也在迎春处,穿着他那身灰鼠的袍子,装扮土间埋。惜春也在,用白狐的尾巴和巧姐再大闹。

坠儿来了,置身跪倒在地,巧姐和惜春依旧在打闹。迎春也不理坠儿,哄着两位作的飞起的祖宗小心着点,拉下这个,起了那个。

好不容易哄了这两人消停了,才开口对跪着的坠儿说:“说说吧。”

这话是最烦人的,就和纪委找上门一样,:“谈谈吧?”

妈的,我要是没事,你们怎么会找上门,我要是谈,万一谈的不是你们问的,不是更多事。

还好的就是这坠儿就一个事,既然迎春问了,就是给坠儿机会,坠儿自然会把握住,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原来这荣国府的老太太和往夫人知道自己在这荣国府不受待见,虽然一只想扒着这荣国府里,可却来一次吃一顿排头,来一次吃一顿排头,二人也就涨了记性。只是因着薛家姑娘和林家姑娘都在荣国府,大观园里的太太们赖着不容易,可是也没有拦着儿女们走动。宝玉,探春虽然也不受欢迎,倒是也没拦着不让来。

这老太太在外想着法算计了贾赦,要拿贾赦的把柄,让贾赦做回好儿子,这事自然瞒不住王夫人,于是这王夫人就想着,若是这贾赦真的是能被拿捏的,就看老太太能不能拿捏,能拿捏了,王夫人也不甘人后的,老太太做的,她自然也做的,只是这把柄在老太太手里,哪有自己也握着把柄利索。就想着也弄点贾赦的把柄。

这大观园里不向来是如此,老太太在外算计家里,家里在家算计老太太吗?

于是这王夫人就安排了这原本自己丫鬟的女儿坠儿跟着宝玉,来荣国府,若发现什么龙啊,凤啊的违禁东西,就偷了回来,然后再看这老太太下一步的行事,能不能拿捏了贾赦。

若是能,自己也就依旧照葫芦画瓢的能,若是不能,也无所谓。

只是没想到,这坠儿偷了东西还没等回王夫人,就被原本贾母的丫鬟,现在的宋嬷嬷告发了。

于是这坠儿心一横,就跑到荣国府来把知道的都说了。

这本也不是多精彩的事,却听的巧姐哈哈大笑,原来这巧姐想到原世的一个事,说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流子,在乡里抓到了乡长和寡妇不干不净的事,立刻就拿捏的乡里,为非作歹了起来,成了一方气候。后来想着如果官员这么好拿捏,为啥困在一个乡里啊,就想着故技重施去市里混混,结果,用训练的美色勾搭一市里领导,威逼这领导给他办事。

这领导倒是也答应了,可这盲流子第二天就出车祸死了。

巧姐是乐这盲流真的是思想一致啊,却乐的二春莫名其妙。直到最后,巧姐不乐了,问着坠儿恨不恨宝玉和宝玉屋里的。

这坠儿自然说恨。

巧姐边把这坠儿留了下来,安排在了黛玉屋里,给黛玉当丫鬟,还告诉坠儿,以后凡是宝玉屋里来找黛玉,你就给我使劲挤兑。

这坠儿也答应了,巧姐开心的去折磨自己爹去了。

这坠儿也出去和自己母亲报信去了。自己以后就成了荣国府的丫鬟了,自然也高人一等了,不对是高大观园的丫鬟一等了。

屋内就剩下了二春,惜春见人走干净了,低声问这迎春:“你个聪明脑袋,怎么看不出这有问题啊?”

迎春笑道:‘你都看出来了,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一个丫鬟,这主子哪怕安排她做事,也不过是告知她去做什么,哪能把事告知的如此详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