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离得老远就听到你们两个打情骂俏。”
陆小荷笑嘻嘻的出现在教室门口,肩膀后面,还露出了林素缨的半张俏脸。
严笑神色微微的动了一下,不过随即收回了目光,拿起桌面上的牛奶喝了一口,没有搭理陆小荷的玩笑。
刘羽虹当然也不会笨得去接这个茬:“吃完了?快来,我正要跟严笑说谢健斌的事情,谁知道我才一开口,严笑就说我是笨蛋,所以才骂他。”
“呵呵,你本来就是笨蛋啊,能做这种蠢事。”陆小荷一边笑,一边走到刘羽虹前面的座位反过身坐下,与刘羽虹面对面。
林素缨也快步跟着陆小荷走过来,侧着身子坐在严笑的前面,脸却是朝着陆小荷的,不敢看向严笑,脸颊上也有点发热。
“好了,好了,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提这个了好不好?”刘羽虹整个身子趴在桌子上,将脸伸到陆小荷的面前,半是请求半是撒娇的说道。
陆小荷用手掌推着刘羽虹的额头,将她的脸尽量的推开一些,没好气的说道:“行了,不说了行吧,谁叫你那么任性呢,你能做就不能让人说?”
“羽,羽虹,那个,后来决定怎么办了么?那些伤者,伤者怎么样了?”
林素缨的话越来越小声,最后几个字,几乎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显然,她也感受到自己的问话导致了气氛的诡异变化。
林素缨虽然性格比较害羞,但是并非不聪明,反而这种不大说话的人,想得总是比别人多,就算比较笨,也总能想到一些别人容易忽视的东西,更何况,这个问题不是刘羽虹忽视了,而是有意的避开了。
这件事从客观上说,肇事者是谢健斌,跟刘羽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谢健斌出事的前提是刘羽虹在他饮料中下的药,这么一来,刘羽虹从法理上应该有着连带责任,而在她自己的良心上,更是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林素缨的话如同穿心的利箭,让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刘羽虹如死鱼一样瘫在座位上,严笑赞赏的看了林素缨一眼,林素缨却非常惭愧的低着头,盯着地上并不存在的蚂蚁,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了。
陆小荷叹了一声:“现在再追究责任也没有意思,而且谢家根本就不会让这个事情真正的对决公堂,肯定会采用私了的形式,所以,这点羽虹倒是不必担心。”
刘羽虹无力的抬起头:“我不是担心啦,我是无颜面对,那些无辜的伤者都是因为我的原因,听说有两人重伤,还有一个已经不治,重伤的其中一个是才十八岁女孩,要瘫痪了,我,我,呜呜…”
刘羽虹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着,林素缨的头低得就快贴到自己的胸脯上,陆小荷伸出手轻轻的抚这刘羽虹的长发,求助的目光转向面无表情的严笑,严笑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出声,脸上的表情也一如既往的有些呆滞,只是,坐在那里沉稳如山的严笑,此刻却能给陆小荷一种可以依靠的错觉。
“因果的奇妙我们这些凡人无法解释,更无法改变,你不过是命运中的小小一环,何必给自己那么的大负担,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严笑给陆小荷看得有些发毛,只好随口的劝了一句,老实说,严笑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更别说是安慰一个女孩了。所以,他只能将自己前一段时间,因间接杀人而产生心理压力的缓解办法直接说了出来,这个道理,也是严笑解释给自己的。
老天莫名其妙的让自己获得了一份奇妙的职业,虽然这个职业凌驾于善恶之上,践踏生命的宝贵,但是严笑无法否认,自己是喜欢这份职业的,如果想要将这份职业继续下去,那么给自己的心里找一个合理的说法,就是非常必要的,所以,严笑就找了这么一个说法。
天降大任,必然是要自己来寻因就果,完成复杂而不可测命运中的变数,所以,自己的所作所为只要不违本心,那么就不必有任何的负担和愧疚,因为那就是自己的命运。
“真,真的,么?我,我,只是,别人,的,的命运?”
刘羽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模糊的严笑,紧张的问道。
“是呀,你不觉得这个事里面,有太多的巧合么,世事本来就是如此的,我们在意的是,你是不是有心要伤害这些人,如果不是,那么这就是一个意外,你就是他们的因果,他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