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虽说出了个王妃,但毕竟官职摆在那里,即便是皇后也不好坏了规矩将人请在太和宫。便将席位安排在凌霄阁上首,与齐章安夫妇比邻。
齐氏随白宗林在上首坐定,不消片刻白宗林便没了人影,隐在一众官员间推杯换盏。好在嫂嫂张氏就在一旁,两人说着话倒也不觉难熬。
只是不一会儿却见素心过来带走了齐思敏,说是白嫣然想与她说会儿话。齐氏面上虽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想着一会儿若能见到女儿一面也是好的。
不曾想开席片刻后齐思敏便神色郁郁的回来了,她自然不会将方才太和宫之事说出来让跟着忧心。但齐氏那里好糊弄,白博仁却能看出异样来。
酒过三巡,趁着无人无人注意,白博仁悄悄出了凌霄阁,往前头的太和宫去,灵希公主也正是此时摆脱可桑从姑姑往凌霄阁来。
夜色茫茫,两人又都是神色匆匆,不曾想在长廊上碰了个正着。
“哎呦”一声,灵希揉着额角跌坐在地,心里暗叫倒霉,只盼着对方没见过自己。
“你没事吧?”
听到一道温和的男人声音,灵希借着揉额角的动作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悄悄从指缝间偷看来人。只见那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灯火之中越发映衬出他眉目俊朗,气质温润,正神色关切的望着自己。
灵希俏脸一红,确认从没见过此人,便放下遮住小脸的手迎上白博仁的目光。乍然看见灵希精致的容貌,白博仁也是一怔,继而忙垂眸敛目,不动声色的退了两步。
“是在下唐突,多有得罪,还请小姐见谅。”
灵希忙从地上起来,却发现自己方才走的急,撞的狠了,竟连绣鞋也不知掉到了何处,忙将只着足衣的脚往裙摆下藏。
她尴尬道:“公子不必介怀,也是我鲁莽,才会没看清前头有人。”
白博仁并未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闻言这才注意到灵希并未带着照明之物,便将灯笼往前一伸递了过去,意将这灯笼赠予她。
却不想灯笼向前一照,便照出地上的一只绣鞋。白博仁一愣,继而去看灵溪的脚,果真见她藏在裙摆下的一只脚上失了绣鞋。
灵希简直羞愤欲死,心想若是被桑从姑姑知道自己竟在一个外男面前失了绣鞋,怕是要罚自己抄一辈子的《女则》。
女儿家的内衫和足衣这等贴身之物是不好露在人前的,白博仁面上也有些发热。
他略定了定神,上前两步将那绣鞋捡起放在了灵希面前,而后微微颔首便要离去,灵希却忙穿了绣鞋又叫住他道:“你、你要去哪里?”https://www.
白博仁略一犹豫,便老实答道:“我要去太和宫寻人,不知小姐是要去何处?”
灵希也毫不隐瞒的说:“我也是要去寻人的,你可知道兵部齐侍郎的席位在何处?”
白博仁一愣,问道:“你要寻齐家小姐?你与她相熟?”
灵希却不老实答话了,狡黠的摇头道:“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你只管告诉我人在何处就是。”
白博仁见她似乎是从太和宫里出来的,猜测大约是哪家与思敏相熟的小姐,更是不大放心,便道:“罢了,人就在凌霄阁,我送你过去吧,等你见到了人我再走。”
灵希其实正是此意,自是欣然同意。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灵希感觉着夜间微凉的风吹过面颊,身后有人提着灯笼替她照路,一时竟觉得这份静谧悠然格外让人留恋。
与此同时,桑从姑姑在席间寻了一圈没找到耳坠,突然起了疑心。她出门去问守在太和宫门口的宫人,果真得知灵希公主走的并非是回琉璃宫的路,反而是往凌霄阁与乾坤阁去了。
桑从姑姑顿时急得团团转,又不敢贸然前去寻人,便回去告知安王殿下。
白嫣然听罢说道:“这么说来,灵希公主应当是猜出了思敏的身份,所以去了凌霄阁。”
见季凌云丝毫不以为然,桑从姑姑急道:“还请安王殿下快快派人去寻,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怕是对公主的闺誉有损。”
季凌云点头道:“姑姑说的是,本王这就让人去凌霄阁。”
说罢桑从姑姑就见安王殿下起身去了太子殿下处,耳语片刻,太子殿下便寻了个空脱身出了太和宫。
季凌云回来对桑从姑姑道:“姑姑不必担心,已经有人去寻灵希了。”
桑从姑姑呆了呆,半晌没说出话来。
话说灵希这边,白博仁将人引到了凌霄阁外,灵希一见守门的宫人便突然藏在了他前后,还拿着袖子遮遮掩掩妄想挡住自己的面容。
奈何门前高高悬着两盏宫灯,将门前一片照的亮如白昼。今夜在此守门的是宫中禁军,日日在宫里各处巡逻,哪有不识得宫里两位公主的道理。
“末将见过二公主。”
门口两名的禁军齐齐跪了下来,倒将白博仁惊了一跳,却听身后女子不情不愿的开口道:“起来吧。”
“谢公主。”
两人起身,看也不看白博仁,只对灵希道:“不知公主有何贵干,只是今夜这凌霄阁正在正在宴请朝臣及其亲眷,人流如织,唯恐冲撞了公主。”
灵希端起架子,正色道:“本宫只是来寻人的,见了人片刻就走,不必大惊小怪。”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没有让开,生怕灵希公主要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自己可是要担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