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然原只是想着和衣小憩片刻,只摘了头饰连发髻都未散,却不想这一觉醒来发觉已是夜深人静,房中只余少许夜色透过窗棂照进来。
白嫣然懵了片刻,而后一惊便要起身,不料才稍有动静锢在腰间的手便是一紧,身后拥着她入睡之人也随之被惊醒了。
黑暗中白嫣然与季凌云默然相视片刻,季凌云忍不住勾唇笑了出来。
他做猫时曾多少个日夜与白嫣然“同床共枕”,自然知道她睡醒时迷糊的习惯,只觉她这般模样实在惹人怜爱的很,干脆俯身亲了上去,将人又压回了床上。
片刻后分开时两人都是气息不稳,白嫣然羞涩的撇开头去,季凌云将头埋在她的颈间,如曾经做猫儿时一般嗅着她身上的清香。
“你睡醒了。”
低沉暗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白嫣然有些僵硬,又莫名感觉些许噪热,她轻声道:“素心这丫头竟也不叫醒我,让王爷看笑话了。”
季凌云抬头看着她,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儿,说道:“是我让她别扰你的,想必昨夜累坏你,是该让你多睡一会儿。”
她羞涩只余不禁又有些恼怒,冷冷暼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好不要脸,昨夜欺负人的是他,如今来做好人的也是他,哪有这样的道理。
白嫣然也不去看他,只力持镇定答道:“还好。”
却不想这一眼映入季凌云眼中却是风情万千,昨夜春宵一刻千金,他本就是食髓知味。原想着明日有的忙碌,今夜便安分一点,却因这一眼又溃不成军。
季凌云深吸一口气,凑到白嫣然耳边道:“娘子此言,可是再暗示夫君昨夜不够卖力?”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不老实的挑开了腰带,正慢条斯理的解着盘扣。白嫣然呼吸一顿,只听的耳边心跳如鼓,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并、并非此意,王爷误会了。”
那只手已经开始攻城略池,激的白嫣然身子一颤,面上瞬时覆上一层朝红。
“你、你别……”
季凌云低沉的笑声响起,喃喃轻语道:“叫我夫君。”
白嫣然讨扰颤声唤道:“夫、夫君。”
季凌云禁不住又是深吸一口气,声音彻底哑了下来,他低低应了一声,不再折磨自己,顺势将白嫣然的衣衫尽数除去。
指尖突然碰触到一个温润的物什,他捏到眼前一看,正是今日对弈之时白嫣然趁乱拿走的黑子。也正是这枚突然消失的黑子让自己输了棋局,欠下了一个承诺。
“娘子,不知此物你要作何解释?”
白嫣然知道白日里是季凌云有意让着自己才不予追究,自然也明白此刻他亦是再逗弄自己,便索性搂着他的颈主动吻了上去。
安王大人顿时被王妃的美色所迷,被白嫣然趁机又将那枚黑子取回,藏在了枕下。随即,她也无暇分神再去顾及这些琐事了。
虽说昨夜又是漏夜才歇下,但今日可不能马虎,白嫣然早早便起来梳妆打扮,穿上了进宫面圣的华贵朝服。季凌云也不似往日那般随性,正正经经穿戴朝服。
大婚第三日俗称回门之日,民间自来便有“新妇三日回门”的说法,是指新妇携夫婿回娘家认门。到了皇家更有“三日回朝”的礼法,意指正式面见皇上皇后,亦是皇家对王妃的认可。
一撇准备妥当,临走时便见春沂特地装扮一新,虽老老实实候在一旁,眼中却难掩期许。
王妃进宫身边只一个随侍未免太过寒酸,需得再挑个大丫头跟着。白嫣然的目光扫过去,却没看见朱玲,便问道:“朱玲去哪儿了?”
春沂与她一个屋,忙答道:“回禀王妃,朱玲姐姐今早不知怎么吃坏了肚子,这会儿怕是来不了。”
白嫣然眯了眯眼,看来春沂对此次入宫之行是志在必得了,否则朱玲这般素来谨慎的丫头怎么会这么巧,偏偏今日吃坏了肚子。
她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便由你和素心同我一道进宫吧。”
春沂忙不迭的答应了,欢欢喜喜的跟在身后一道出门。
季凌云已经等在外头了,见到跟在身后的春沂便是眉头一皱,却是眨眼间便恢复如常。他冲着白嫣然伸手,白嫣然嫣然一笑,将手放进了他的掌中。
今日赶车的还是阿五,王府的马车虽多,马夫也养着四五个,但季凌云每次出门一般都是阿五赶车。
今早阿五来马骝套马的时候大生特地过来攀谈了两句,想从他这里套话。
实在是那日他将舒月带进来后人便没了音讯,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没了。大生既怕她犯了蠢已经叫王爷身边的古方侍卫给“处置”了,又怕自己辜负了左公子所托要被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