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可心拿着一只份量不轻的金镯子过来,古妈妈立时看直了眼睛。白悦妤没有错过她变化的神色,忍痛将金镯子套上了古妈妈的胳膊。
古妈妈看着那金镯子的成色极好,心里欢喜的厉害,嘴里说着“使不得使不得,老奴受不起”,手上却对那沉甸甸的大金镯子爱不释手。白悦妤想到自己如今孤立无援,想要收买人心就得下血本,只能忍痛割爱。
“妈妈说的这是哪里话,妈妈侍候我小娘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也是看着妤儿长大的,如今更是对我有大恩。以后也还要妈妈多多指点妤儿,这点东西实在不算什么,权当是我孝敬妈妈的。”
不得不说白悦妤这奉承人的手段同赵姨娘学了个十成十,当初也是靠着这一手将白宗林和白氏哄的服服帖帖。古妈妈虽然畏惧白嫣然,更不想再淌白家这趟浑水,但被白悦妤这么一通逢迎顿时飘飘然。
且她跟在赵姨娘身边这些年,虽说赵姨娘没亏待过她,但也没存下什么家底,就这么回去,怕是要被家里那个不孝子嫌弃。
看这大小姐如今虽然落魄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那妆匣子看着沉甸甸的,里面怕有不少好东西。要是她能多带点值钱的东西回去,以后的日子也能过的舒坦。
反正如今身契捏在自己手里,她想走随时就能走,若是有个万一自己就走为上计。古妈妈打定主意,这才笑道:“好好好,既然大小姐这么看重老奴,老奴也不好再推辞,就留下再伺候大小姐一段时日。”
赵姨娘之死很快被两位姨娘的有孕的喜气冲散,白宗林虽说伤心了几日,可有两位姨娘整日在眼前晃悠,又都怀着金贵的白家子嗣,很快他就再顾不得去感怀旧人了。
没了赵姨娘这个心头大患,白嫣然着实也松快不少。春华院里也老老实实,似乎是没了赵姨娘这个靠山也知道收敛了。
最舒心的莫过于齐氏了,如今家宅安宁,婆婆对她不再挑三拣四,两个姨娘也都服服帖帖。没了赵姨娘的挑拨离间,她和白宗林之间也称得上夫妻和睦,唯一让她发愁的,就是膝下这一双儿女的婚事。
如今白博仁已到及冠之年,白嫣然也早已及笈,是该找婆家的年纪了。之前是被乱糟糟一堆事都给耽搁了,如今齐氏又来了精气神,风风火火的忙开了。
虽说这回又兄长做伴,但首当其冲的仍旧是白嫣然。白博仁到底是男子,如今又有个官职在身,齐氏倒是不愁找儿媳妇,还准备端着架子好好挑一挑。
对这个女儿,齐氏就不放心多了。到底女儿不能一直养在身边,是要嫁去婆家过一辈子的,要是这婆家没挑好,那就是害了女儿一辈子。
白嫣然由着娘亲去忙活,自个儿却对婚事丝毫不上心。
前世她曾幻想过与心中之人两情相悦,也曾憧憬过和宋世阳举案齐眉,可到头来大婚之日却成了她的忌日,后来发生的种种更是让她心灰意冷。
重生一世,她只想护着自己的亲人过安稳的日子,至于婚嫁之事,一切随缘吧。
白嫣然淡定的很,季凌云却坐不住了,眼巴巴等着皇兄的消息。按理说广元寺来回不过三日路程,如今皇兄去了这都七八日了还没回来,季凌云不禁又有些担心。
趁着白嫣然没注意,季凌云又悄悄从墙洞溜了出去,再次一头撞上了那双熟悉的靴子。季凌云抬头看着面无表情古方,古方默默后退一步。
季凌云傲娇的迈着猫步走到了他面前,纡尊降贵的抬起猫爪,古方会意的将他抱了起来。季凌云神色严肃的又伸出爪子指向西面,正是广元寺的方向。
古方心中也一直记挂此事,自然明白季凌云的意思,他摇头沉声道:“太子殿下那边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不过太子殿下此去所带之人虽然不多,却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想必不会有事的。”
季凌云点头,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本身此事就颇为蹊跷,且幕后之人能对自己使用此等非常人手段,难保皇兄会遇上什么事。只是如今他这副模样自身都难保,实在是无能为力。
“你、你怎么又来了?”
两人正沉默间,却是被素心撞了个正着。她此刻是一个人,见到古方便有些胆怯不敢过去。古方一愣,感觉到怀里的季凌云动了动,便弯腰将他放下,季凌云转头又从墙洞钻了回去。
素心松了口气,也准备悄悄溜走了,却听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道:“我叫古方,是安王身边的侍卫,不是什么恶人。”
素心那日听小姐与这人说话就知道了他的来历,只是一见他模样总忍不住害怕,方才见他对那猫儿动作温柔,此刻说话也甚是和善,便鼓起勇气道:“我叫素心,是白家二小姐身边的侍女。”
古方点头,道了句“我知道”便转身离去。素心愣了愣,也转身回了白府。一路上她一直在想“古方”这个奇怪的名字,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不光是名字,就连这个男人她也隐约有种熟悉感,但自己怎会认识安王府的人。
“古方、古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