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刘老太一家就给白玉成装点行囊,雇了马车,送他去参加秋贡。wap.biqμgètν.net
周里尹、白老头还有村里许多老长辈,都在村口相送。大多的村民都出来看,期盼着白玉成能一举高中,这样他们村里也有个举人老爷了。
村里十几岁的小姑娘们挤在一堆,站在大树下争相看秀才相公白玉成。
远远地,来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胡顺一家人从车上下来。
今日的胡照影打扮的十分清丽,十六岁的她更显身姿袅娜,帷帽上垂下来一溜短珍珠帘,随着她走动轻晃,珠玉叮当,仪容端庄。
“你看那胡家大小姐,穿成这样咋干活啊?”一个小姑娘问。
“她哪用干活啊,吃饭都是人喂到嘴里。”另一个回答道。
“你看她细胳膊细腿,肯定连个扫帚也拿不起来。手软的像面条,一掰就断了。”
“她就是天生富贵享福的命,出生就享福,不用干活,养的金枝玉叶、漂漂亮亮,也只有她这样的才能嫁给举人老爷。哪像咱们,干活干得手跟鸡爪子一样。”
“你去给举人老爷做通房丫头,说不定还可以。”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丫头笑话道,那丫头便上来掐她拧她,一群丫头胡闹起来。
胡朱弦听着这些话,心中憋着气,手里紧紧攥着未能送出去的荷包。
胡顺过来,取出一封银子,塞进白玉成的怀里:
“玉成,穷家富路,这是胡叔的一点心意,带在路上,要是遇到什么同门,要学着跟人来往,该吃吃该喝喝,不能小气了。”
白玉成接了,拱手称谢。
胡顺又另叫了一名小厮跟随,路上使唤。
那一封银子瞧着不少,白大爷刘老太脸笑成了一朵花。
胡朱弦的娘抱着儿子,用手肘戳戳丈夫,胡庸这才上前,也掏出一封银子,交给白玉成。
“玉成啊,这是你胡二叔的一点心意,也拿着吧。”
白玉成也接了,拱手称谢。
小刘氏觑眼瞄着,这封银子小多了,估计也就几两银子,登时心里翻个白眼。
杜氏嫌弃丈夫不会说话,从胡朱弦手里接过荷包,塞到白玉成手里,说道:
“玉成啊,这是朱弦特意为你绣的,里面有高中符,到寺里开过光的,保佑你这次高中,你好好带在身上,肯定有用。”
白玉成略有些尴尬,这其实于礼不合,但乡下人不讲究这么多,不好违了他人面子,便也接了。
其他几户稍微富裕点的人家,也都多多少少拿了点,白老头也掏了二两银子。
最后周里尹好好交代一番,白玉成就带着小厮上路了。他爹白建金跟着送他,要送到县外上了水路才回来。
全程胡照影没跟白玉成说什么话,也不好一直盯着他看,只满心期盼着他快点高中回来,两人好结成连理。
送完人,一群小姑娘手挽手三三两两回来,胡朱弦牵着妹妹胡青锁,正碰见桂丫带着云团挖菜回来。
胡青锁跑上前去,拍手笑道:“丑八怪!丑八怪!脸上裹着白布条,男人嫌弃嫁不掉。”
有几个跟胡青锁玩得好的小女孩,跟着笑起来。
云团抓起来一团泥巴朝她们扔过去,又狠又准。胡青锁被撒了一身的泥土,嗷嗷叫着冲过来:
“我打死你!”
云团也不怂,学着大牛的招式,一躬身像头小牛犊一样,一头撞在胡青锁肚子上,给她撞翻在地,然后坐在胡青锁身上,两个小拳头像是拨浪鼓一样,噗哒哒往胡青锁身上招呼,打得她睁不开眼。
“嘿嘿嘿!揍死你!”
几个六七岁小丫头都冲上来拉开云团,一窝蜂将她按在地上。桂丫忙丢了菜篮子,扑上来护着云团。
她是个十二岁的大姑娘,常年干重活,这些小孩子肯定不是她的对手,连胡青锁也被她一个胳膊给拎开。
胡朱弦看不下去了,她本就心中有气,现在看有人欺负她妹妹,平日的端庄贤淑也顾不得了,摘了帷帽当工具,往桂丫身上敲打。
忽然嗷的一声,桂丫捂着脸跪在地上,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帷帽将她脸上包裹的布条给刮下来了,撕裂了伤口,疼得她直打颤。
本来疯闹的小丫头们都吓呆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胡朱弦也吓到了,没想到她脸上伤口那么大,匆忙拉着胡青锁就跑回家了。
云团吓得哇哇大哭,“姐姐!你不要死啊!”
空间莲池里的莲莲听了,不禁额头冒黑线,轻声提醒她,用莲池水擦洗伤口。
云团眼睛挂着泪珠,将手绢掏出来,悄悄在莲池里浸湿,一点点擦拭桂丫脸上的伤口。
没一会,伤口就不流血了。
桂丫感觉冰冰凉凉麻麻的,也不怎么疼了。
云团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桂丫的腿哭道:“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打架了呜呜……”
桂丫真是欲哭无泪,哄了小团子半天,才将她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