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睡醒跑我家做梦来了?还一半份子,你也说得出口。”陈老太嘲讽道。
“你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大嫂,玉成可是秀才!”刘老太立即就火了。
白小珍赶紧去劝自家娘,别闹得太难看,有话好好说。
小胡氏,也就是刘老太的第三个儿媳妇,也过来贴在婆婆耳边说悄悄话。
经过两人的不懈努力,两个一见面就吵的老太进了屋和和气气说话。
白小珍叫来桂丫:“桂丫,带玉梅姐姐去屋里坐坐。”
桂丫便过来,将白玉梅领进了自己屋里。
白玉梅打眼一看,这就是个小小的茅草屋,摆得下一张床、一个柜子、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盛水的豁盘子,上面摆了几只月季花。
“表姐,你吃玫瑰饼。”桂丫将做好的玫瑰饼端过来。
两个女孩差不多年纪,今年桂丫十二,白玉梅十三,两女孩沉默了半天,白玉梅开口道:
“你脸咋弄的啊?”
桂丫:“我自己不小心划破的。”
白玉梅肉疼似的摸摸自己脸,“你也太不小心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桂丫没说话,偷偷瞄了一下这个表姐,一身青碧色交领襦裙,裙角绣了粉梅花,一双手白如葱段,两个碧色耳珠子轻轻摇晃,衬得脸颊皮肤细腻光滑。
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哥哥还有功名在身,怎能不让人羡慕呢?
桂丫眼中一阵落寞。小姑娘家,不可能对自己样貌丝毫不在意的。
屋外传来两老太的争辩声。
“有钱,你为什么不先可着家窝里的人挣?饭馆这事,你都没来找我们家商量,自己就要开了。”刘老太说出心中不满。
陈老太:“你耳朵塞驴毛了?周里尹满村里吆喝开大会开大会,你不去怪谁?”
“噫,小婶子你那话说的,现在玉成是秀才了,身份不一样了,你还让娘跟村里那些老头老婆子们挤一起开大会?你就应该亲自上门,将这事告诉我公婆才对。”小刘氏道。
陈老太很想臭骂她一顿摆什么臭架子,但是碍于玉成的秀才身份,到底没骂出来,只说:
“反正现在份子钱都收完了,你要买也来不及了。”
陈老太心中酸涩:秀才身份就是好使啊,想欺负你都得掂量掂量。
刘老太直接道:“你家不是买了三十份?拿二十份出来给我家。”
一旁的小胡氏听了,心中直翻白眼,这大嫂和婆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求人都能这个态度。
陈老太直想笑:“三两一份,这是当初的价格,现在你想要,六两银子一份,团子,这是多少银子……”
云团一旁道:“一百二十两。”
陈老太:“对,要拿一百二十两来买。”
刘老太腾地一下站起来:“你敢问我要钱?!”
一百二十两,刘老太现在根本拿不出来。六十两银子,她搜刮搜刮,倒还能凑出来。但就是能凑出来,她也不想给,这份子,她本就打算白要。
小刘氏按住婆母,笑道:“小婶子,是这样,你看玉成要去参加秋贡了,家里银子都不够他使用呢,哪还有这钱买份子啊。你看这样,先给我家份子,等来年分了红,再还你份子钱,你看行不?”
陈老太乐了,“你想空手套白狼啊?小珍,送客,一天天的忙着呢,哪有闲工夫瞎唠。”
小胡氏心中不满,自从大嫂家的玉成成了秀才,婆母里里外外收了外人多少银子了?一百二十两拿不出来?她不信,她觉得婆母就是偏袒大房。
索性她也不帮着说话了。
刘老太根本不稀地求她,她觉得他孙子必定高中,这些小饭馆算什么,她就不该听儿媳妇的过来一趟。
“走就走!你可别后悔,到时候求着我买份子,我都不要!”刘老太抬脚就走。
白小珍一脸尴尬,没想到这些年娘家跟大伯家关系差成这样。
白玉梅匆匆跟着走了,这地方她也不爱待着。
桂丫端着玫瑰饼,玉梅表姐一块也没吃。
云团过去接过来,“姐姐,都给团团吃吧。”
桂丫抿抿唇,不自觉地说道:“说实话,我还挺羡慕玉梅表姐的,爹也疼娘也爱,还有个好哥哥。”
云团说:“姐姐,你的脸一定会好的。”
桂丫心想,估计下辈子才会好吧。忽然她又觉得诧异,自己分明没有提脸的事,小团子却安慰她脸一定会好。
她怎么知道,自己实际在为毁容的事情悲伤呢?
她不知道云团哪来的信心,可能是小孩子单纯的美好愿望吧。
但云团却是个行动派。晚上三羊回来,将魏玄给的药膏交给桂丫,桂丫十分惊喜,当晚就涂上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