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哗众取宠(1 / 2)

盛世柱国 谈兴正浓 0 字 9个月前

 因为有李舒敏和周玉莹两位商界冤家在席,一顿上好的斋菜,杨素竟然吃得食不知味。丁子良倒是老神在在,不断品评着菜品,好不悠闲,似乎全然不觉气氛的尴尬。

他的想法,杨素一眼便能看透。钦差初来杭州,竟然在一家商人的府邸住下,和周家的亲近之意任谁都能看出来,而丁大太监明显是站在李舒敏一边的,这才将他拉来请一个客,想着能破坏杨素和周家的关系。、

这不禁让杨素对李舒敏又高看了几眼,也不知道这位仁兄承诺了什么好处,竟然把眼高于顶的京城来的税监治的服服帖帖。

杨素越发好奇起来,既然想要摸清李舒敏的底,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对立面,自己表现出一心支持宝大福的一面,看看对方的下一步棋会怎么走。

他瞧了眼还在悠闲地喝着清茶的丁子良,微微一笑:“公公,现在不过午时刚过,还不是回去的时候,本官想要和周小姐往西湖去游赏一番。”

“那感情好,杂家也…”说到这里,丁子良似乎意识到什么,目光在杨素和周玉莹间游弋了片刻,“咳咳,杂家也不过是个粗鄙之人。杨大人游西湖,必然是兴致所起,不会奔着西湖十景这些俗物去,杂家就不陪着去给您扫兴了。”

这家伙话题转移得倒快,竟然把举世闻名的西湖十景说成是俗物,但好歹不会再和李舒敏缠着杨素了。

杨素摆脱了他们的纠缠,也就不再心急,不紧不慢地接着吃菜,这回却成了另外几人额头见汗,有些焦躁地看着他。

终于,等到他停下了筷子,屋内如坐针毡的几位都长舒了口气,丁子良撂下一句“杨大人别忘了今晚崇华楼的晚宴”,便一溜烟儿地跑了。

周玉莹瞧着这个场景,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杨大哥,你真是喜欢放赖,他们定然以为咱们之间有什么。”

“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吗?”杨素看见守在一旁的于铖似乎是睡着了,便轻轻摸着下巴,“李舒敏连丁公公都能请得动,还说他在杭州没有根基,你那两位叔叔,也真够蠢的。连敌人手里的牌都摸不清楚,还好意思做生意呢!”

“敌人手里的牌摸不清没关系,自己手里的牌心里有数就好了,我们宝大福有你杨大钦差保驾护航,还怕什么舒敏斋呀。”周玉莹脸上笑意更浓。

杨素摇了摇头:“只不过就是苦了你,先是上了民报的广告,现在又做了我的挡箭牌,与女儿家名节有亏。”

“‘世间也不是每个男子都在乎那些风言风语的,女子须有自己的才能,若处处依附男子,便是失了自我。’”周玉莹俏皮地皱皱鼻子,“杨大哥这句话我可是一直记得的。”

杨素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岔开话题,和周玉莹一起出发前往西湖。

灵隐寺坐落于西湖以西,不过三四里地,两人刚刚用过午饭,也就舍了车马,聊着天闲庭信步往东面走,没过多久,便能远远望见西湖清澈、碧绿的湖水。

一阵微风拂过弧面,还不是很茂密的荷叶便随波而动,像翠绿的伞。在荷叶间,几枝含苞乍开的荷花高高的挺立在湖面上,如同亭亭玉立的美人。

“赛儿…”杨素看着那几只白色的荷花,下意识地想到了不知身在何方的恋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周玉莹微微一愣,看向喃喃自语的杨素:“杨大哥,你刚才说了什么?”

杨素这才反应过来,苦笑一声:“我瞧这湖山胜景如画图般展开,便一时失了表达的能力,你可别取笑我。”

“杨大哥又不说实话了。”周玉莹莞尔一笑,远远看见前面河堤上仕子穿梭,游人如织,情景十分的热闹,便指着那里,“咱们去那走走。”

于铖看这两人玩兴正浓,偏偏还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只能无可奈何地吩咐几个手下先去占据险要位置,又让四名内卫散在两人四周,自己则不远不近地跟着,于是两人行在拥挤的河堤上,却出现了周围连个擦身而过的人都没有的情况。

河堤之上人声鼎沸,玩杂耍的,卖茶果的,做女红的,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位老丈,拿着一个特别大的毛笔,沾了湖水在地上写字儿,也有很多人围观。

两人正漫步玩赏间,已经到了河堤的中段,他们赫然注意到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正在讲课,周围为了不少人,其中几个东瀛女子最是引人注目。

“咦,那是什么奇怪的服饰?”周玉莹看着几个东瀛女子有些不解,“怎么身上披个被子,背后背个枕头就出来了,这些番夷果然不通礼教。”

杨素直接笑喷了出来:“周大小姐,那个叫和服,是东瀛的民族传统服饰,由咱们汉族的服饰发展而来,所以在当地被称为‘吴服’。”

解释了一通之后,杨素的兴致也来了,毕竟现在大华海禁,外籍人士除了僧侣、留学生之类的特殊职业,都不能轻易踏足本国领土,这几个东瀛女子一定是偷渡客,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实在是有点儿奇怪。

他自己不好亲自上前和外族女子交流,便招了招手,让于铖上前打探。

于铖自己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杨大人,下官也…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老于呀,我记得内卫有刺探情报的职责吧,这种事情都害羞,你让陛下怎么放心。”杨素拍拍于铖的肩膀,再一次笑出了声,“行了,本官去,你学着点儿。”

杨素大摇大摆地走到人堆中,缓缓贴近那几个化着浓妆的东瀛女子,忽然见其中一个喉咙处皮肤及其粗糙,便微微有些诧异,放慢了脚步。

他沉思片刻,转换了目标,拉住身边一个年轻后生:“这位兄台,咱们大华不是海禁吗,那几个女子是外族人吧,怎么就…”

谁知那个年轻后生将衣袖一甩:“禁声,仔细听先生讲课。”

杨素微微一愣,却听那先生把理学批评的一文不值,更是将科举制度说成是为乱国家根本的祸患:“科举制度使儒学成为统治者奴化臣民的工具。”

听到这里,杨素不禁诧异地摇了摇头,心道又遇到一个愤青,他叹了口气,便想再去问问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