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家大业大,他自知这几个妃妾的性子,若是偏着倚着谁,不免闹的鸡飞狗跳,而婉婉就从不使他难做。
前几年,他独抬高董其姝,得了四贝子之后就更得他庇护,宫南瑾的父亲掌有兵权,也是不能亏待这些她无不默默接受。她从不向他无端索要,提出任何要求,她做事永远都是那么得体,像是永远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想来念及一人的好,是一点一滴积累出来的。
他对她的钦佩和信任,也是如滴水汇成河流一般慢慢的聚集起来的。
虽然也只是钦佩和信任而已。
她长相端庄秀美,自是不必说。
现在,他对她来说已然成了很亲的人,很近的朋友,甚至亦像是另外一个自己,但那绝对不是男女间的情爱。
他宿在她房里,也是几年前的事了,自从那次流产,被大夫告知再也不能生育的那天起,他就显少再碰她了,即使是同房,也是异枕,再没有了肌肤之亲。
而这又有什么呢,她对于他,也是同样的。
当年在丹丘,离了肖靖哥哥,她的心里就也再没有住下过谁,她对他也只是例行她作为丹丘公主的责任而已。
虽说现在,早已像是亲人,但要说爱,他与她不过半斤八两,谁也不欠谁罢了。
这次宁川之战又是一片前景看好,眼看战事就要收尾了,他将前线交给了宫逸他们,自己回来是因为要抽这几天的时间给孟璋移过去一棵垂钓遮荫的树。
他对她说这些的时候,她暗自揣测,能使他暂且放下战事,定不可能单纯为了一棵树这么简单,若真是,那也是这树非比寻常的重要。
这么一说,孟会意的拍拍她的手:“还是你聪慧,最能了解本王的意思。”
“莫非王爷这次回来,是因为妾身上次的家书?”
“正是。”孟眼神认真,肯定的回答。
他这次回来,定是和主君之位有关了。
此去宁川之前,他特意交代婉婉,留意皇宫动静和他几个皇兄皇弟,记得家书要走他专人特派的加急密信。
半月前,婉婉给董骞发了约亲涵之后,便紧跟着一封家书给了孟,书上传达孟璋出现了咳血的症状,身子骨越来越虚弱,恐是患了重疾的消息。
这样一来,他便回来了。
他有一个在前朝颇有威望的大哥孟,还有几个如他当年一样年轻立有战功的弟弟,如今父君并未定下长嫡继位的原则,此后大统接管在谁的手中还是件难说的事。不过眼下孟璋倒是颇属意于他大哥孟的,如此一来他就被动了。更何况,现在他在前线带兵打仗,他的长兄却已经开始替他父君处理前朝政事,若是再不做些动作,就晚了。
他这次回来,打算向他的父君告一个长长的伤假,好有些空余的时间来琢磨琢磨这事儿。
当然像夺嫡这种事,他心中暂时也还没有把握,自然不可能轻易的吐露给她。
他最近行事与往常颇有不同,加之家书之事是通过她处理,她又怎么会瞧不出他的意愿?她前前后后一联系,不难揣摩出她夫君想要接掌他父君大业的用意。
虽然,这也是猜测。
此事事关重大,弄不好甚至关乎整个王府甚至她娘家骆越士族的安危,所以,她也暂时不打算问他问的那么清楚。
她坚信这件事儿上,还得靠看得清楚,默契行事,才能细水长流。
她回过神来,对着董其姝说道:“是啊,妹妹若是不说,我倒是不知王爷回来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