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防被架出房间,随身侍侯的太监更是拘谨,有此吧那里。
“把灯弄亮一些儿。”
“是,干爹。”那个太监从桌子上拿起一根铜剔,剔了剔灯心,屋中顿时大亮:“干爹,是不是要换宫装?”
“不用了,等下见过陈洪咱家就要上床安歇,无需那么麻烦。”
屋中再次安静下来,黄锦穿着便服走到书桌前有看了几页宗卷,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只觉得那些文官们写的奏折一个比一个还朗朗上口,可一个比一个让人难以琢磨。而内阁的票拟也是刁滑,大多以一句“可交部堂酌情办理”这个酌情二字究竟该如何斟酌却值得考量,司礼监有能怎么批示呢,难道照例批上“准予”二字?
说起来,自从进入司礼监之后,黄锦一直同一众内相门相处得不够融洽,那些老人们也抱着不合作的态度。若自己手下也有几个能派上用场的饱学之士就好了。做了掌印太监之后,黄锦也不是没有在各大衙门安插自己的人手,可有才能的人他也笼络不上,听话的乖觉的却大多是草包,这也是一件很让人无奈的事情。
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公文,这个时候,陈洪被先前派出去的那介。太监领了进来。
他身上穿着整洁的宫装,虽然还是满脸的青肿,可他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却很精神。黄锦仔细端详着陈洪,这才突然现其实这太监五官到也端正,若真有几分本事,倒不是不能用。
因为陈洪先前说他知道孙淡今天从内书堂讲完课之后去了那里,这事关系重大,黄锦虽然草包,却并不愚蠢,立即嗅觉灵敏地意识到其中的不对,这才对陈洪上了心。也不换上官服,摆出一个很随意的姿态接见陈洪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太监。
大明朝有官服不得参拜便服的规矩,陈洪见黄锦如此随意,也不能跪拜,就深深匆一揖:“儿子陈洪见过干爹。”
黄锦右手虚虚一扶:“咱家看了许久奏折,正打算歇了,也没换衣服,你就是陈洪,什么时候拜在我门下的。咱家不太记得了。”
“是,儿子就是陈洪。”陈洪抬起头看着黄锦:“干爹忘记了。上次你就任内书堂管事的时候,随意在人群中点了十几个学生,儿子恰好就在其中。”
“哦,是这样啊!”黄锦摸了摸鬓角:“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你坐下回话。”
“谢干爹。”陈洪很从容地坐在黄锦身边的椅子上。
黄锦见陈洪并不局促,心中不觉暗自点头:此子淡定随意,倒也有几分外间读下午的时候怎么会如失心疯一样。不过,这人总有失态的时候。他为了他母亲的事情,弄点连脸都不要了,倒也一片赤诚孝心。此人事母至孝,品性倒也纯良。若真有本事,倒也不妨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