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习怒喝一声点后,大步朝陈洪冲尖!“手摊开!※
陈洪也不害怕,伸出已经肿得像一个面馒头一样的右手。
看到他这只手,教习微一犹豫。他还是怕将陈洪的右坏了。便喝道:“左手。”
陈洪嘿嘿一笑:“就打右手吧。我受得住。反正我右手已经肿了,再打也不会肿到什么地方去。若连左烂了,吃饭穿衣可有些麻烦。”
教习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怒笑道:“好好好,既然你不想要你的右手,咱家就成全你。”说着话,戒尺就要落下去。
陈洪也知道教习这一顿戒尺落下去,自己的右手估计要糟糕。可惜他天生是个犟种,让他出言求饶却是千难万难,只咬着牙恶狼一样盯着教习。
孙淡自然不肯看到自己的第一课变成刑房,若一味用暴力,反具不出自己的手段。他咳嗽一声,对那个教习说:“龙公公且等等,这里是我在上课,一切由我来做主。要不你们二位公公先出去,你看这样好不好?”
那个姓龙的教习一呆,担心地看着孙淡:“这里”他有些怕孙小淡镇不住场面。
孙淡朝他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等两个教习出了书屋,孙淡这才用手一按,让陈洪坐了下去,淡淡地对众学生道:“刚才陈洪同学说得很对。看来,你们已经预先温习过《中庸》并有所体悟,那我就不做详细地解说了。”
他等大家安静下来,又道:“说起《中庸》其实核心部分就是慎独,也就是说一个人在独处的时候应该怎么约束自己的行为,使之符合圣人大道。这个中心意思归纳成两个字,就是“中。与“和”喜怒哀乐没有表现出来的时候叫中,表现出来以后符合节度,叫着和。”
陈红从教习手中逃脱后并不领孙淡的情,反撇了撇嘴,嘀咕:
“谁不知道呀,不也是照本宣科?”
孙淡继续道:“所谓和,其实就是说的与人相处时的处世学问。”
他顿了顿,抛开书本,用炯炯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各位同学大多十四岁,年纪大的也快十六岁了,马上就要从内书堂毕业去各监任职。其实,大家进内,禁中派你们进学堂来读书。将来是要大用的。因为,大家在这里读书,并不用像外面的士子一样参加科举。也不用写八股时文。可以说。你们来读书。就是来学做人做事的。也因为如此,内书堂在要求你们细心研习儒家经典,让你们变成品行高洁的君子,如此才能为君父分忧,如此才能做一个对国家对天子有用的人才。可是,一味学习书本上的东西有用吗?圣人之言虽然是微言大义,可各花入各眼,每个人的体会也不一样。待人接物。也有自己的方法。出点相同,但因为方法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同。”
“各位将来都是要充实到各大部门的人才,有的人将来甚至还有可能进司礼监,做内相。做为老师。我觉得我有责任教会你们与君王与外臣,与同事相处的学问。这门学问的名字叫《人际关系学》。”
孙淡微微一笑,拿起一本《中庸》,看了看,然后狠狠地扔到桌子上。道:“这些学问乃是历代内相。历代内阁辅臣总结出了的经验之谈。不著文字,口耳相传。这些。圣人可教不了你们。大家能够来这里读书,将来都是要大用的,我再说些老生常谈也没任何意义,也不能替陛下培养出国家所需要的人才。孙淡讲课。从来是直指核心,只教有用的学问,不玩虚的。大家若愿意听。就留下来。若不愿意听,现在可以离开了。”
孙淡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所有人到呆住了,书屋里安静得只听到呼吸声。
所有的小小太监都知道自己将来是要大用的,可对于政治和人际关杀的理解还停留于表明。如今,听孙淡这么一说,突然意识到自己将来要面对的是一个无比险恶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可没有学堂里这么单纯。
所有人都不约而再地竖起了耳朵。
陈洪站起身来,本想走出去。可想了想,觉得这堂课对自己的将来大好处,想了想就坐下来。
他只听孙淡说了一句,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孙淡的第一句话是:“因为受到书本上圣人之言的潜移默化,大家在待人接物中更愿意谈人情,而忌讳谈功利。可人总归有一丝私心若扪心而问,很多人都不免在暗地里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