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午群而不掌自来是譬鸾右身外世的信他是弘治十六年的进士,又是庶吉士。他那一科的座师是大学士李东阳,东阳先师晚景凄凉,早已失势多年。再加上他为人正直,做了多年大学士,也没有建立自己的势力。
因此,翟鸾在朝为官,却没有借到李东阳多少势,沾到多少宗师、同年、同窗的光。其实,他也犯不着在朝中拉帮接派,只要四平八稳地把官做下去,迟早都能入阁为相。
对他来说,凡遇到问题,就来一个和稀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日里在刑部侍郎的位置上,遇到大案要案,自然有尚书大人做主。至于小案,也没他什么事。
这安倒也做得顺畅。
可到如今,他这个太平侍郎却做不下去。因此,他的名字已经摆在皇帝和阁老们的面前,也被钦点做了这咋。科场舞弊案的主审。
这件案子牵涉的一干人等都是麻烦人物,孙淡和黄锦是皇帝的人。毕云是宫中老人。乔宇是吏部尚书,位高权重。而这其中最不起眼的孙鹤年也是杨廷和的门生,是朝中杨系官僚门必保的对象。
本着回避原则,他翟鸾这个同各方势力都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就这么匆匆忙忙地被推上前台来了。
上任之后,翟鸾头皮都抓破了。手上这几个人犯都不好对付,办小谁。不办谁,都是一件值得推敲的事情。
而这些天,上他这里来打探消息的,托人说情的更是络绎不绝,
翟鸾知道事关重大,也就来了一个一拖二阻三喜混。左支右撑,总算应付过去。
想比起登门拜访的人而言,北衙诏狱中的那几咋。人可不那么好对付。
就在今天,他第一次会同三司官员审讯顺天府科场舞弊案,结果他还没问上几句,反被几个嚣张的犯人给弄愣住了。
这几咋。爷进了大堂,也不搭理人。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
尤其是那个黄锦,干脆就带了一群太监跟在身边侍侯,又是毛巾,又是冷饮,还有人打扇。问他话。也是爱理不理,其间还多次让人把书办记录的口供给抢了,说是要审核审核。飞扬跋扈到让人无法容忍的地步。
至于乔宇。这个老臣也是个火暴脾气,还没问他,先就在公堂上同孙鹤年相互谩骂,把公堂变成了一个辩论场。
更离谱的是孙淡和毕云,这二人竟然在大堂里活动筋骨,切磋起武艺来,一会儿推手,一会儿又大谈特谈南方拳于北方弹腿的优劣,完全把这里变成了他们家的后花园。
骡鸾被这几个爷气得浑身乱抖,不住地敲着惊堂木,嗓子都喊哑了,却没任何人搭理。
再看看他身边的几个三司官员,都是在闭目养神,来一个视而不见。
这个时候,翟鸾突然觉得自己反变成了犯人,堂下坐着的几个犯人倒成主审官了。
他知道这么审下去,就算再审上一百年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只得草草的问了几句,做了记录,就宣布休庭。
最让他气愤的时候,临到散堂的时候。副主审,那个五十六岁的昏聩老头反巴巴儿地将供词递给几个人犯。问各位大人有没有什么异议。如果有异议,他再修改修改。未必要修改到让大家满意为止。
三堂会审,其结果不过是一出闹剧。
当然,这些事情,他都不会同皇帝讲的,说了也是白说,反显出自己的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