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让胡县丞去沈保抄家,胡县丞哪里敢去。
直到苏阳拿出一封书信交到他手中:“你看看,有了这个你还怕吗?”
胡县丞接过一看,竟然是沈保勾结山贼攻打县城的书信。
“大人,这从何得来的?”
“金狗。”
“噢,是他,这就难怪了!”
“现在你还敢不敢去抄家?”说着,苏阳一挑眉,简直就等于说,这种肥差,可别说我没照顾你哟。
胡县丞哪里还不能明白,当即脸色一变,拱了拱手道:“大人放心,为了县衙,我一定办好此事,将沈宅所有脏财一并查抄,绝不会让一文钱落入他人腰包。”
“好好好!”苏阳点点头,对这番深明大义以示赞同。
胡县丞拿了签子,朝院门外走去,很快便听到他声如洪钟的声音传来:“赵二,叫上人,同我去抄没沈保家财。”
“得嘞!诶,你你你,还有你,再叫上几个人,抄家去!”
苏阳听得出他们都很开心。
其实这种事放古代可多了,借抄家为由以此中饱私囊的比比皆是。
可苏阳不会管得太多,却会对此严格控制。
因为往往这些所谓的吏,很大程度上言行举止所代表的的就是朝廷,真正跟老百姓打交道的也是这些人,所以约束他们的行为就很有必要。
因为这些人最是容易见风使舵,顺风倒的人。
所以,苏阳自然不会放手让他们去贪。
可有胡县丞这种老油子领头,他自己可以放手让他们去办。
等到真抄了沈保的家,消息自然便会传进黄府,传进青山县千家万户。
到那时,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
所以,接下来得好好想想,如何堵住黄家的嘴。
利用沈保一案,牵连出黄家。
……
……
次日午时。
鸿门酒楼。
“啪~”
黄大威将手中酒杯狠狠朝地上一摔。
顿时碎片四溅。
“他娘的狗县令,简直不知好歹!他到底要干什么?信不信老子叫人把他给宰了。”
“小少爷息怒啊!”
黄大管家连忙劝诫一声,又转对门口两名护卫说:“把门口把好了,不得让任何人接近,另外,你们最好都是聋子。”
“老黄,你说说,眼下该怎么办?”黄四郎显然有些急躁难安,“总不能让这狗县令就这样乱搞下去吧?”
黄大管家略略沉吟道:“想我老黄在青山县历经五任县令,倒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愣头青,完全是油盐不进啊!”
黄四郎已缓和了神情,慢慢在桌前给自己满了一杯酒,随后一口饮尽,方又开口道:“老黄,你说说,他到底为了啥啊?”
“有人做官为钱,有人做官为名,还有……”
黄大管家一边拿起桌上的一坛造型精致的醉仙酿给少爷满了一杯酒,一边又继续说道:“还有一种就是不为钱不为名,真正的把做官当作一份为民谋福的职业。”
“还有这种官?”黄四郎不解。
“有,在我小时候,青山县曾出过这样一个人。”
“这人后来呢?”
“后来就被老太爷联合几大家族给庆州府施压给弄死了。”
黄大管家似乎不愿提及那段尘封的往事:“可下葬那日,青山县下起了从未有过的大雨,整整一天乌云弥漫,而百姓们却不顾,自发上街相送,哀嚎满天,恸哭不已。从那后,老太爷告诉我,这个东西就是民心啊!”
“民心?”黄四郎眉头一挑,“啥东西?”
“当时我可比少爷这年岁还小,也不太懂,后来跟着老爷做事,就慢慢晓得了。这民心啊,看不见摸不着,可就是存在,而且啊,有时真的很强大。”
黄大管家看了看少爷满脸不在乎的表情,知道他根本听不懂,只好作罢:“总之如今这事,新县令已经得了民心,倘若此事贸然出手,违了民心,后果便难以预料。”
“老黄,你都说啥呢,玄乎乎的!”黄四郎满不在乎的瞪着他,“在这青山县,咱们有钱有势,又有大哥在京都照拂,还怕他几个刁民不成。”
“几个刁民自是不怕,可是这民心却不可不听。”黄大管家言辞凿凿,接着言道,“刚我所说这位青山县县令便是最后的证明。”
“去!都死了的人,提他干嘛!”黄四郎摆摆手,显然不想听这些事;“老黄,我还是觉得咱们应该派人把这位新县令给……”
说着,他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这样一了百了,我看他还牛气什么。”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真要做了他,就该早做,如今事情发展成这样,就连老爷也有些追悔莫及。”
黄四郎道:“现在做也不晚,我今晚就约他出来把他做了。”
“不行!”胡大管家当即阻止道,“老爷说了,现在做了他,已经不是最佳选择。而且这件事也得老爷拿主意才行。”
“我爹老了,现在做事犹豫不决,这样下去,咱们黄家早晚得被刘家取代了。”
胡大管家深深一笑,意味深长的道:“少爷,你别看老爷老了,可是在这青山县,有些事还真得看他的。”
黄四郎点点头:“那好!你现在就回府里去,有了我爹的消息立马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