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狗被人带到了后堂。
这里一般是审问机要人员,以防走漏消息所特别设置的。
相当于这里是一处独立的屋室,外面一圈是一块空置的大坪,守护人员便在大坪上,除非里面传话,才可近前。
因而,在这屋子里说的话,不会被第三者听见。
金狗被铁链锁住跪在堂下,已经早没了先前的傲气,耷拉着脑袋盯着前方的地面。
苏阳瞧了瞧金狗,随后看向胡县丞,示意他先问话。
胡县丞目光接住大人投来的意思,随后脸色一沉:“金狗,下面我来问话,你须如实作答,不得欺瞒。”
金狗道:“大人尽管问,小的绝无一句假话。”
“好!”胡县丞不再看一旁假寐的苏阳,朗声道:“你到金家村逼迫金翠娘签卖身契,并意欲强占金老头家宅,可是你自己所为?”
“回胡大人,小的是奉了沈爷,就是沈保的令。”
“好!”胡县丞十分满意,“我再问你,去年桃花汛,洪水泛滥金家村,可是你带着人炸开河道,引水淹了金家村?”
“是,不不不,不是。小的也是奉了沈保的令。”金狗连连否认道,“沈爷,是沈保,他说了,如果我不按他的做,他便会打断小的腿。”
胡县丞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
都是事关沈保横行乡里,欺压百姓的恶行。
胡县丞觉得该问的也差不多了,最后强调道:“你以上所说可有凭证?”
金狗道:“有,牢里的弟兄们都能为证。”
听完金狗的述状,胡县丞看了一眼苏阳:“堂尊,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苏阳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直视金狗,冷冷道:“金狗,我再问你一件事,山贼攻打县城与沈保有没有关系?”
此话一落,金狗立时变了脸色。
楞在哪里,好半天不说话。
“啪!”
胡县丞娴熟的一拍惊堂木,倒把苏阳吓了一跳。
连忙对苏阳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又才看向金狗,怔怔道:“金狗,大人问你话,你务必要如实说来。”
“是。小的这就说。”
接着,金狗便将沈保如何勾结山贼,里应外合,打开县城城门,引贼入城的事都一一说了。
恰在这时,屋外有喜鹊叫声传来。
这是审案时的暗号,表示衙门里重要来人,必须去见了。
胡县丞看了一眼苏阳,苏阳示意他去处理。
金狗有些见胡县丞走了,一时还有些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时苏阳起身来到金狗身前:“现在这屋里只有你和我,我呢是刚到青山县赴任,没有胡县丞那些关系,你有什么可以说给我听。”
“是是是,可是大人,小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嗯,我知道你已经说了。”苏阳走到桌前端起一盏茶,回身走到金狗身前,“说真的,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况且你所犯的事顶多也就坐几年大牢,可如果这件事沈保不能判处死刑,想必你也清楚,他早晚还会再要你的命。”
是啊!沈保不死,自己就算在大牢里也不能活得安生。
一番话,又自然让金狗想到自己替人卖命,把沈保当兄弟,可人家竟带着人来杀自己。
越想越气,金狗倏地一磕头:“大人,我这里有沈保私通蛤蟆寨二当家的书信。”
苏阳嘴角一勾:“好!金狗,你可是立了大功!”
……
……
苏阳回到前厅时,来人还没走,胡县丞正在接待。
苏阳没有选择进屋,索性躲在后处听了起来。
只听大厅里来人说道:“胡县丞,这件事我想最好还是让苏大人出来比较好。”
“哎哟!我的黄大管家哟!我都说了,苏大人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着我来接待大管家。怎么?我不够规格?”
老胡依然是职业的笑声。
“胡大人这是哪里话,自打前任县令遭了难,青山县衙都在胡大人的肩上担着,在我家老爷眼里,胡大人就是青山县的这个。可胡大人啊,这以往大家都是和平共处,眼下怎么就闹出这么多麻烦来。”
“哎!谁说不是呢!大管家是知道的,我这人胸无大志,就想着能安安稳稳过些小日子就行了,可眼下竟发生这么多事,不知道的呢,还以为是我干的。你说说这算怎么回事?”
苏阳犯了嘀咕,好你个老胡,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你他娘的,还真会甩锅啊!
“我可是真没想到,你们这位苏大人可真有法子,我今天才重金请来的讼师,入了县衙不到两个时辰竟然反了水。好手段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