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堂。
胡县丞愁容不展,故意压着嗓子凑到苏阳身边道:“大人,这事要不就算了吧?”
从回县衙的路上,胡县丞一直就像个复读机一样,让苏阳息事宁人。
可苏阳哪里肯听。
他知道这件事,绝不仅仅是沈五六敢做出来的事,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所以他不能认怂,这是其一。
其二,今天这事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围观的百姓早把事情传开了。
这事错在对方,连衙门的公文告示都敢撕毁,如若再置之不理,那不等于就是在打县衙的脸么?
当然,这件事苏阳还有更深层的想法。
青山县豪绅遍地,又独以黄家和刘家最大。
自打那日刘福山要设宴请他吃饭,苏阳便知道,刘福山定是想要借他的官威办事了。
原本他也拿不准对方的态度,毕竟,这些豪绅们利益牵连复杂,不能随便就表明要与刘福山联合的态度。
可那日晚间时分,刘福山便让人送来了粮食。
这下苏阳便放心了。
因为这无疑摆明,刘福山已经摆明了他的态度。
论财力、物力,刘家都次于黄家,可苏阳却不能联合黄家搞刘家。
在面临最强和次强两个敌人时,应该联合次强先干掉最强的,这才是制衡之道。
至于次强嘛,日后再说。
“啪!”
苏阳抡起惊堂木猛地一拍。
一声惊堂木响彻大堂,堂下围观百姓倏地打起了精神。
胡县丞知道,这二百五大人又要犯病了。
“今日你们二人目无法纪,擅自撕毁朝廷公告,并恶意辱骂威胁朝廷命官,按罪当收押入狱。”
其实苏阳哪里知道这些判决,不过是吓吓他们,故意把话说得重了些。
再说了,大牢真关了人,那还得解决他们的伙食呢!
“大人,大人,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求大人放小的一马。”
一听要关进大牢,牛大头又猛地哀求起来。
这些欺软怕硬的混子,这样子可真是滑稽。
苏阳横了牛大头一眼,故意压低嗓音道:
“既然你知道错了,本官就从轻发落,来啊,牛大头责打二十大板。”
说罢,苏阳学着以前看过的场景,将案桌上箭牌取出一支,往堂下一扔。
“打!”
现在衙役也就赵二、马三,这时得了令,也不再犹豫,架起牛大头,举板便打。
“一、二、三、四……”
啥玩意!还真敢打啊!
那些原本只是来看戏吃瓜的群众,以为这位县令老爷不过是故意说说,走走过场,这时听了似乎都觉得有些变味了。
这县令大人,神了嘿!
见了这番境况,沈五六也有些始料不及,双腿已然有些发颤。
牛大头打完了,正趴在一边哭天抹泪。
苏阳看了一眼,知道赵二、马三没有下狠手,这时目光逼视着沈五六:
“沈五六,鉴于你不但撕毁朝廷告示,还敢袭击胡县丞,罪加一等,责打四十。”
话一落,胡县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二百五大人,到底是要干啥啊?
“大人,卑职认为……”
胡县丞话未说完,苏阳当即接言道:“胡县丞,你放心,这事本官一定替你拿回公道。”
“不是,大人,卑职是想说……”
“愣着干嘛,打!”
这一声似猛虎咆哮,愣是把胡县丞的话给噎了回去。
沈五六不满,想要反抗,可由于卫长蛮亲自出手,就像拎小鸡仔似的,只一招便将他生生擒拿住。
赵二、马三似乎也是胸有怒气,每一板子下去都是又重又狠。
四十大板打完,赵二、马三都因为许久不动手,有些生疏了,这时都站在两边甩了甩胳膊。
他娘的,久了不练手,还真有点手生。
苏阳很是满意,再看看胡县丞,这憨憨早已满头是汗。
“胡县丞,你怎么满头是汗啊?哪里不舒服么?”
“……”
胡憨憨摇了摇头,摆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