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乔姑娘说了几句话沈怀信就回了屋,先教梅序写他不会写的字,然后自己写了一份证词,洋洋洒洒几页纸,把今晚之事写得让人身临其境,只从这言语间就看出了许满的穷凶极恶。
“劳烦诸位今晚辛苦一趟,让全里人在这两份证词上都盖上手印,明儿一早我便去县城。”
“好好一个中秋节过成这般惊心动魄,真是……”梅序摇摇头:“老哥哥,我去敲锣,免得一家家跑了。”
“也好。”老族长点点头:“你先走一步,我等等就来。”
这到底是乔家之事,梅序识趣的带着乔家以外的人先行离开,经过乔雅南身边时安抚了两句,示意她坐着不必相送。
老族长在窗口目送他们离开:“许满常年混迹县城,那里怕也是认识不少狐朋狗友,那样的人未必就没有门道捞他,你确定真能让许满坐牢?”
“人有人道,鼠有鼠道。”沈怀信将折起的袖子轻轻放下,语气和动作一样轻:“人还会有鸡蛋碰石头的时候,见不得光的鼠道中人更清楚谁能招惹,谁不能,一个许满没有让他们大动干戈的价值。”
“你心里有底就好,你总会有离开的时候,不能给大丫头留下隐患。”
沈怀信轻轻点头,有些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绝,不给人反噬的机会,这个道理他十年前就懂了,并且学以致用得大伯都曾夸赞。
老族长出屋走到大丫头面前,看她萎靡的样子长叹一口气,还是满腹算计精神奕奕的大丫头看着舒服。
见她要起身,他挥挥手:“坐着,别折腾了。”
乔雅南这会确实全身软得跟没了骨头支撑一样,真就没有逞强。
“明日我请法师过来给你收收惊。”
这求心安的事乔雅南稍一想就没有需拒绝,她要求这个心安,不必矫情。
看她点头应下,老族长心里就放心了些,他就担心大丫头会因为这事对桂花里有意见,打离开的主意。
看了一眼走到大丫头身边的人,老族长道:“你好好歇息,别多想。”
乔雅南笑着点点头,她惨白着脸,连唇色都是淡的,乖巧的尤为让人心疼,连平日里看不惯她的四叔爷都挺不是滋味,出去就狠狠踢了许满一脚,更不用说对她本就有些爱乌及屋的三叔爷了。
沈怀信安抚的拍了拍乔姑娘的肩膀,出门代为送客,然后走向仍被两位叔叔看住的许满,以及不远处赖着不走的邱氏。
一看到他,邱氏又要扑上来求情,沈怀信站定了冷声道:“我不打女人,但也不是不能例外。”
邱氏顿时被吓住了,狼狈的坐在地上干嚎:“沈公子,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家男人,他以后再也不敢了!要没了他,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以后没有了一个把家里的钱拿去赌的男人,你的日子应该会更好过才对。”沈怀信看她愣住的神情唇角微扬:“明儿就要摘桂花了,有许满在,分到的钱你守得住几个子?”
邱氏压根没想到这点,被沈怀信一提醒心里顿时活泛起来。对,没错,这钱每个人都有分的,虽然没了许满那一份,但是她和儿子加起来也有不少,没了许满拿去赌,这钱是可以留在她自己手里的!
这么想着,邱氏就没了声音,还往后退了退。
许满口不能言,眼睛还不能一直睁着,本来他还等着婆娘继续闹,听着没了声音后他眯着眼睛一瞧,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被说动了,顿时怒从中来,抬起上半身‘呜呜呜’的骂,可惜这次毫无威慑力,连邱氏都没能唬住,转过身去自顾自的想起后边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