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很不留情面。
南向晚心口颤了颤,咬了咬牙,道:“对,我就是这么贱。”
音落,楚辞一拳就砸向边上的一根罗马柱,手背上关节处瞬间就血肉模糊一片。
南向晚因他这个举动吓的一大跳,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受伤时,楚辞已经被她给气走了。
南向晚原地站了会儿,才松开握紧的手,去找安小七去了。
她跟安小七告完别正准备离开时,安歌也来跟安小七辞行。
安歌跟南向晚打了声招呼,对面色异常红润的安小七道:“我准备复出了,现在过来跟你辞行。”
安小七看着面前气色比之前所见还要不错的安歌,想了想,道:“好,有需要尽管跟我开口。”
安歌点头:“那是自然。”
她说完,侧首看向南向晚,道:“你也要走?不然我搭个顺风车?”
音落,安小七便道:“我让阿德送你。”
安歌轻笑:“主要是我想跟晚晚一辆车,回主城区两三个小时,路上没人说话太闷了。”
安小七说了好,三个女人又聊了会儿才分开。
分开前,安小七在这时叫住南向晚,道:“有件事,我不知道楚辞有没有跟你说。”
南向晚挑眉:“什么事?”
安小七道:“就是……慕南枝早产下的那个死胎,孩子不是南少衍的。”
闻言,南向晚只心惊了一秒,便道:“……是蒋成风的?”
安小七点头:“对,蒋成风的。”
闻言,南向晚便扯了扯唇,“是吧?那岂不是有好戏要看?慕南枝现在人在哪?”
安小七道:“昨天后半夜,南少衍就带慕南枝去盛京协和医院了。那个孩子的DNA鉴定结果是一个小时前出来的,这件事是战西爵跟我说的。”
顿了顿,补充原因,
“本来南少衍是想打电话亲自告诉你,但是你手机将他拉黑了,他把电话打到了战西爵这边来,他想请我们转告你一声,说……是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想跟你见面好好谈一谈。”
闻言,南向晚微微垂眸,视线低头看着自己藏于宽大衣裙之下的腹部,想着今早起来时那微不可觉的胎动,又想起那个高贵的夫人说的那番话,一时间恍然的有些不知所措。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好。”
音落,安小七便担忧的看着她:“你……真的要给他机会要跟他单独见面聊?”
南向晚余光看到跟战西爵一同从楼上下来的楚辞,到了嘴边的话连忙改口道:“孩子都已经有胎动了,就是为了孩子,也想再跟他试一试的。”
她说完,就低下了头,感受着来自于楚辞那道冷冽压迫的光束。
楚辞很快就从楼梯走到南向晚的跟前,他高大的身影落在了南向晚身上,使得她愈发感到压迫。
他眸色炙深,无声的看了会儿她,才波澜不惊的道:“所以,你宁肯要一个昨晚还意图强暴你的南少衍,也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嗯?”
南向晚毫不犹豫的就开口道:“是。”
楚辞面色沉了沉,喉骨也跟着深深的滚了滚,片刻后,他沉声道:“好。但愿你能得偿所愿。”
他说到此处,目光便从她身上离开,对门外等候他的属下道:“不用回主城区了,直接去机场,我们飞帝都。”
此话一出,南向晚便在这时抬起头错愕的看向他。
但,楚辞已经毫不犹豫抬脚离开了。
她心口莫名的紧了紧,待他完全走出视线范围,她才将目光从楚辞身上离开。
不等她说什么,一身居家服的战西爵在这时一边将安小七半拥在怀里,一边对南向晚道:
“客观事实而已,就算你是清白之身你也配不上今时今日的楚辞,何况你肚子里还揣着南少衍的种。”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警告他:“战西爵,我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怀孕的事你不许跟南少衍透露半个字。”
闻言,战西爵便讥诮道:“南向晚,老子是得多闲搀合你们之间的破事?染了一身腥还不落好。”
南向晚:“那最好不过。”
……
**
下午,南向晚回到主城区。
她之前一直都是住在安公馆,跟南少衍离完婚以后,她才从安公馆搬出来。
她为了摆脱跟南少衍的婚姻属于净身出户,离婚后,她身上仅有的一些钱都是南乔借给她的。
包括,她现在租的房子都是南乔给她租的。
总之,当她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公寓的沙发上时,一时间竟然麻木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难道,她真的要跟南少衍那个魔鬼继续生活在一起么?
如果她不跟他生活在一起,那总统夫人会不会放过她?
她现在已经这么举步维艰了,不想再招惹上总统夫人这股势力。
她只是单纯的想摆脱南少衍,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仅此而已。
可,眼前,连她这想法都变成了奢望,变的遥不可及了。
南向晚在沙发上发了许久的呆,直至手机的铃声频频响起,才将她的神思拉回。
手机备注名上显示着两个字:蓝姨。
南向晚眯了眯眸,便接起了这个电话,“喂,蓝姨。”
电话里的女人嗓音明显的疲倦,“晚晚,你现在有空吗?”
南向晚看着窗外渐渐暗沉起来的天色,温温的嗯了一声。
“那方便见一面吗?”
南向晚说了好,问道:“蓝姨,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我在协和医院。”
此话一出,南向晚便担忧的道:“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是小河,她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
小河,楚辞的妹妹,今年还不到20岁。
蓝女士这些年为了给楚河治病,吃尽了苦头。
……
**
四十分钟后,盛京协和医院。
南向晚敲响楚河的病房门。
一个两鬓发白的中年妇人给她开的门。
那女人穿着朴素,身形清瘦,一张被岁月洗礼过的脸隐约能看出年轻时是个不俗的美人胚子。
看到南向晚来,她原本淡淡的脸上在这时浮出温和的笑意。
她嗓音也是南向晚记忆中的温和,没有任何的压迫感,“晚晚,你来了。”
南向晚将手上补身体的礼品搁在单人病房的茶几上后,就走到病床前看了看睡着的楚河。
老实说,她被南少衍软禁的这些年,她几乎跟外界断了联系,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楚河了。
记忆里,楚河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姑娘,如今已经亭亭玉立长成大姑娘了。
只是因为常年被病痛缠身,楚河脸上毫无血色,因心脏供血不足缺氧,她的唇泛着点青紫色。
南向晚看了会儿她,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着蓝女士的方向,低声道:“蓝姨,小河的情况,医生怎么说?”
提到楚河,蓝女士面上便浮出忧虑。
她叹了口气,想了想,如实道:“晚晚,想必楚辞身世,你已经知道了。蓝姨,今天找你,其实是有求于你。”
南向晚看着面前和善的夫人,那是她母亲生前最好的姐妹,是她记忆中比亲姨还要亲的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看着她,竟然觉得有几分陌生。
她抿了抿唇,说道:“你说。”
蓝女士点了下头:“我们到外面说吧。小河心脏疼了快一天一夜了,先前吃了止疼药才睡着,我们不要吵到她。”
南向晚说了好,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外的不远处有个公共卫生间。
两人到了那边去。
蓝女士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南向晚说,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会儿她,想了想,才字斟句酌的道:
“晚晚,你说我自私自利也好,还是骂我不要脸也罢,但眼下这件事只能你帮忙,小河才有救。”
南向晚神色怔了怔,说道:“蓝姨,你有话就不妨直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会帮忙的。”
闻言,蓝女士便点了点头,道:
“是这样的。小河呢,她是先天性心脏病,原本医生说她最长活不过二十岁的,眼看着她就要二十了,最近发病也频繁,有好几次她是从死神那边抢救回来的。”
“现在她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换心。但,这种手术,难的不是钱和技术是合适的心脏供体。而且,你也知道,在楚辞身份被爆出来之前,我们家本来就捉襟见肘,所以这个换心手术我之前一直都没有给小河报备过,”
“所以,即便现在有合适的供体也轮不到小河,这种稀缺资源都是要排队的,谁家的孩子不是命,大家都等着救命。”
说到这,话锋倏尔一转,直奔主题,
“但,楚辞的亲生母亲却跟我说,如果我能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她不仅会原谅我错换她的儿子还会马上就能给小河安排手术,所以,我不得已,才厚着这个老脸找你的。”
南向晚不傻,她大概听懂了蓝女士的潜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