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喜欢,好像都是从好奇或者是兴趣开始。
她对他好奇,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他的回答在南向晚听来莫名其妙,她是真的有点不高兴,“真的不能说?”
清早的风的确大,海风掀起海浪,水花四溅,潮气很重。
楚辞想着她此前已经流产过的身子经不起这样的潮气,便在这时不由分说就要将南向晚打横抱起时,
南向晚是条件反射的就往身后退了一步,且音量不自觉地拔高,“你干什么?”
楚辞解开黑色衬衫上最上面的两粒纽扣,看着那立在阳光之下浑身对他充满戒备的女人,眯了眯眼,好好脾气的道:“这里风大,抱你回去。”
南向晚身上已经拢了一件楚辞带过来的毯子,她现在并不觉得冷。
她不仅不觉得冷,还因为跟楚辞同在一处因为局促而显得烦躁,烦躁似乎又产生了一定的热量,她此时额头上甚至都浮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她道:“我已经很多年没看过海了,难得见到这样的景致,我想多逛逛。”
楚辞挑眉:
“很多年是几年?我们自幼就生活在靠海的小镇,即便你被南家认回去以后,一年总是要回到当初我们生活过的小镇看一看,我记得……,我18岁生日的那天,你也回去过。该不会是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有看过海?”
南向晚比楚辞大了三岁。
楚辞18岁的时候,南向晚就已经在盛京读大学了。
她读大学那会儿,已经是被南家认回去,做回南家的千金小姐,即便她这个千金小姐是个私生女,但比起从前她跟母亲在海边靠打鱼为生的日子要轻松很多。
只不过是,物质变好了,意味着她的人生自由也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她去哪里做什么都被那会南震监视。
总之,南向晚确实是在给楚辞过完18岁生日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当初一起长大的小镇,也再没有看过海。
她没说话,楚辞大概就知道他猜对了。
他眸色深了深:
“你实在是喜欢逛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先回去把早餐吃了,然后在稍稍的多穿一些,我开快艇带你到海上看看?”
对于自小生活在海边的人来说,美好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因此楚辞的这个提议很快就拨动到了南向晚藏于心底的怀念。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回道:“好啊,我们小时候还在海上一起打过鱼,你记不记得你有次不小心被渔网打入海里,是我跳海下去拼命救的你啊?”
楚辞看着她那因提到美好回忆而灿灿潋滟的眸子时,菲薄的唇勾了勾,淡淡的嗯了一声,“自然记得。”
南向晚越说越兴奋,跟楚辞提了许多儿时的回忆。
楚辞都一一的应着。
他等她兴致冲冲的说的差不多时,说道:“先回去,晚些我陪你一块到海上。”
音落,南向晚在这时抿了抿唇,又有些犹豫了,“……你会开快艇?你什么时候学的啊?”
楚辞答非所问:“我会的东西很多,难道每学一件之前都要跟你报备一下?”
南向晚撇了下嘴,楚辞没再由着她在这边吹海风,“你要是不想自己走回去,我现在就抱着你回去。”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下意识的回道:“我自己走。”
楚辞嗯了一声,便跟在她的身后,陪她往回走着。
南向晚怀孕,已经快20周了,因为人瘦不仔细看,看不出怀孕。
但,孕妇就是孕妇,她走路就跟正常人不一样。她走的慢。
因此,回去的路程在楚辞看来就显得格外的漫长。
他看着她稍显笨笨的身形,想着年少时他们一起成长的回忆,又想着这些年他在国外求学而她却过着无比痛苦的日子,整个人不可抑止地变得阴森起来。
他想要保护的人却被南少衍糟践成这个样子,想起来还真是无比痛恨呢。
……
回到下榻的住处,楚辞正要陪南向晚回房间时,他的属下找了过来,毕恭毕敬的道:
“少爷,我们的行程不能再耽搁了,那边已经再催了。”顿了顿,看了看楚辞的脸色,补充道,“夫人她……已经抵达了珊瑚岛,她现在在等您。”
此话一出,一直面色无波无澜的楚辞在这时便眯深了眸。
他眼色冷了冷,道:“她怎么会来?”
那属下道:
“说是您迟迟不肯认祖归宗的原因是因为南小姐,她本对南小姐没有任何兴趣,但现在就很好奇南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所以特地过来一趟想见一见……”
顿了顿,“当然,如果您现在就跟属下去见她的话,她便打消这个念头。”
典型的威逼利诱。
楚辞脸色不太好。
他视线从那属下身上撤开,看着南向晚不知道何时凝重起来的神色,对那属下道:“你告诉她,我稍后过去。”
那属下说了好,视线深看了南向晚几秒后,就匆匆退了下去。
他走后,楚辞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将南向晚送回了客房。
他将南向晚送回客房后,叫人给南向晚送来早餐,淡声道:“你乖乖的把早餐吃完,我等会就回来。”
南向晚看着面前精致又营养的早点,实在没忍住,便问:“……刚刚那个男人口中的夫人,她是谁?”
楚辞挑眉:“怎么?一定要弄清楚了我的身份你才能吃得下饭?”
“你就当是这样。”
楚辞将冒着热气的豆浆端至她的面前,波澜不惊的道:“先把豆浆喝了暖暖胃。”顿了下,“喝完,我告诉你。”
依言,南向晚很快就把那杯豆香浓郁的豆浆给喝完了。
楚辞先前着急将南向晚寻回也没有吃早餐,这会子倒是不急着走的。
他在南向晚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给南向晚剥了个鸡蛋递到她的面前后,才波澜不惊的道:“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此话一出,南向晚就不可意思的瞪大眼睛,问道:“那……蓝姨?”
楚辞在这时给自己倒了杯豆浆,一口喝完后,仍然是波澜不惊的口吻:“她是养我长大的养母。”
顿了下,轻描淡写的解释原因,
“她原本是我亲生母亲身边伺候的女佣,因为各种原因对我生母产生了怨恨,所以……她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替换了我……”说到这,嘲讽道,“是不是比电视剧里演的还要狗血?”
的确是狗血。
现在电视剧都很少拍这种替换人生的狗血剧情,因为会被观众喷。
南向晚震惊的说不出话。
楚辞在这时给她夹了一个虾饺,淡淡的:“现在可以好好吃饭了?”
因为信息量很大,南向晚一时惊奇的厉害。
她托腮,犹豫了会儿,字斟句酌的问道:“那……蓝姨现在在哪里?你亲生母亲会打官司告她吗?我很久都没有见过蓝姨了?”
提到这个,楚辞的面色就深了深。
南向晚的话还在继续:
“……虽说我不知道蓝姨跟你亲生母亲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恩怨,但我记忆中蓝姨一直很……爱你,
你哪怕只是得了个头疼脑热的病她都能把自己急出病的。想必,她当初偷梁换柱应该是有难言的苦衷?
或者是一时冲动犯下的错?你应该……不会不管她的吧?”
楚辞嗯了一声,“自然。她是养我长大的人,我不会不管她。”顿了下,“你好好养胎,不要操心她。”
南向晚抿了抿唇,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我怎么能不操心?蓝姨跟我母亲是生死之交,蓝姨都把我当亲闺女疼,她现在若是真的摊上事,我肯定会寝食难安。”
楚辞皱了皱眉:
“我说了,她是将我养大的人,比生我的人要来得亲切,我会安顿好她。”
顿了顿,俨然是不太高兴的口吻,
“你现在,就是要给吃好每一顿饭,把身子尽快养好,为以后生产打下好的底子。”
南向晚从前也没觉得他脾气这么坏。
她记忆中只知道他话少,几乎从不反驳她,更不会对她发脾气……
怎么,现在怎么气场都变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