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修远深知想要从夏忠手上将宝贝外孙女捞出不易,就想着赶快回去找安小七。
若是安小七不松口,他那就只能豁出老脸去求安小七的师奶奶夏雨莲…,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总之,当务之急就是把宝贝外孙女捞出来,不能让她在里面吃苦。
所以,他怒气冲冲的杀回了战家老宅南苑,只是扑了个空。
他被南苑的下人告知战西爵和安小七早就离开了战家老宅。
战修远气的不轻,正愁容满面时,东苑那边的下人又来传话,说战九枭失手把季灏州的胳膊都给打折了……
闻言,战修远一个头三个大,脑袋瓜子嗡嗡的像是要裂开,头痛不已。
“家主,现在怎么办?”
战修远头疼的摁了摁眉心,沉声道:“季灏州,他现在人呢?”
佣人:“去医院了。”
战修远又问:“我走的时候,他不是跟九枭聊的挺好的,两人怎么会打起来?”
“三爷要退婚,季千金非但不肯还咬死已经是三爷的女人且怀了三爷的种,季公爵震怒之下就朝三爷怒摔了一只烟灰缸,但……”
佣人欲言又止,
“但,那烟灰缸却砸偏了,当时就把季暖的脑袋给砸出了一个血窟窿,鲜血横流…,三爷跟着就对季公爵动了手…”顿了顿,“他们现在人都去了医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战修远焦头烂额的厉害。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将近半分钟后,吩咐忠叔:“打电话,让老二回来。”
战修远口中的老二是战家二爷战文霆,这是个向来不被战修远待见的私生子。
现在老爷子着急把人给叫回来,大概是对战西爵和战九枭失望透顶的原因。
但,二爷为人心狠手辣,若是老爷放权到他的手上,指不定战家要乱成什么样子。
忠叔沉思片刻,道:“老爷,属下跟了你好几十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战修远捏着发胀的眉心:“说。”
“老爷,这些年,您一直对过世的大小姐心怀愧疚,对她当年负气跳井自杀更是耿耿于怀…,
所以把满腔舐犊之情倾注在了大小姐的遗孤身上,但…,您就没有发现,
自从表小姐的到来以后,您跟长公子关系恶化了不说,就连整个战氏一族在几族之间的关系也越发恶劣了?
还有,您近来脾气越来越坏不说,就连脑子……也没从前灵光了!”
此话一出,战修远就暴躁的摔了一只茶杯,“混账!”气归气,但还是意识到什么,冷声问,“你想说什么?”
忠叔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欲言又止的道:
“老爷,属下觉得这个表小姐不是个好的。属下怀疑,您最近情绪起伏不定又时常嗜睡,会不会跟您吃了表小姐孝顺您的药有关啊?”
战修远:“胡说八道!”
忠叔:“老爷,这个表小姐到底是温时遇找回来的…,虽然医学鉴定上她是您的亲亲外孙女,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万不能因为她而大意失荆州啊。”
战修远若有所思了会儿,“你等下就把她送我的那几盒补药拿去化验。”
闻言,忠叔松了一口气,点头哎了一声后,问道:“那二爷…,还召回吗?”
“他最近在M州那边忙什么?”
忠叔摇头:“属下不知。”顿了下,“不过,听长公子说,好像惹了官司还没处理干净。”
闻言,战修远就叹了口气:
“没一个成器的东西!”说着,就摆了摆手,“罢了,先让他自生自灭。”顿了顿,“准备一下,等下去医院看看季灏州,免得他浑起来,亲家结不成变仇家。”
“是。”
……
**
那端,古堡庄园。
安小七刚推门下车,安季风就打了电话过来。
安小七因为要发先前她跟温淑宁对话录音所以就把他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移了出来,发完录音后,她便忘了拉黑。
所以,安季风的电话才能打进来。
暑气正浓的晌午,即便是在树荫下,风吹过来都是热的。
安小七抬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头发,想着安季风此前对她那深恶痛绝的嘴脸,还是挂了这个电话。
她拒听后,手机再次震动,是夏怀殇打过来的。
因为经历这次分手一事,安小七是本能的心虚。
偏偏这个时候,从车上也下来的战西爵看到了这一幕。
男人面上似乎并无异常情绪波动,但眸底却明显的铺上一层厉色,“你们有很多话要说?电话一个又一个的?”
安小七在他弧度冷硬的下巴上亲了他一下,“我哪有?”
“怎么没有?先前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库,你们就已经打过一次电话。现在又打?亲爹打电话都没他这么频繁。”
安小七:“……”
“你要想接就接,不用因为我而勉为其难的挂掉,毕竟现在挂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我看不到的地方你们再偷偷的打?”
这话绝不是什么好话,若是从前安小七肯定要顶上他一两句,但大概是觉得是真的爱他,所以她不想他们刚和好就又吵个不停。
毕竟,男人此前不止一次的控诉她从未站在他的立场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把小脸凑到他的面前,“你不想我接,我便不接,干嘛非得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
战西爵面色仍然不太好看,长指摸着她消瘦的脸蛋:
“接吧,万一你这个比你亲爹还要有责任心的师叔真的有事找你呢?”
安小七:“……”
男人说话间,长指已经摁开了她的接听键。
安小七咬唇:“喂,师叔?”
“M州最近寒流过境,即便你明早跟他一块搭乘私人飞机过去,也不要忘了多备几件御寒的冬衣。”
这番家长式的嘱咐,于安小七而言是非常之常态的沟通,但于战西爵而言那又是另一种极端感受了。
听他们对话,蛮闹心的。
战西爵懒得听他们对话,烦躁的从身上摸出一根烟走远了。
古堡庄园种了不少果树,六月底,杏子黄。
战西爵立在一棵杏树下,抬头盯着一根长满杏子的树枝看了会儿,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之前夏怀殇跟他说过的话。
【她既选择了你,我无法可说。但,丑话我说在前头,因为她常年吃抗生素以及当做被研究对象参与各项基因研究实验,她这辈子大概不会有生育能力…】
像他这种男人,虽然不喜吵吵闹闹的孩子,但却仍然希望能跟自己所爱的女人开花结果。
孩子不需要多,一个就行。
可是…,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这么想着,战西爵心上多少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情愫。
他其实很清楚,能够捆住男人女人一辈子都割舍不断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爱情,而是孩子。
孩子,才是能捆住他们一生的羁绊。
若无孩……
此时,通完电话的安小七走到他的跟前。
她看着他英俊的脸以及无声皱起的眉头,轻唤了她一声,“战西爵。”
男人不理她,径直往前走了几步,折了一根长满杏子的树枝。
他转过身来,用那只夹烟的手对她招手,“过来。”
他不咸不淡的调子以及脸上不太明显的阴郁,让安小七觉得他此时好像有些落寞。
她走过去,仰着脖子去看他的眼睛:
“我只是跟师叔打个电话你都不高兴的要甩一甩我的脸子?今后,那我们要怎么相处呢?”
男人眸底溢出点淡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带非所问:“你喜欢杏子吗?”
安小七摇头:“不喜欢,太酸了。”
“民间传闻,酸儿辣女…”战西爵说这话时,手指便挑起了安小七削尖的下巴,俯首逼近,“我们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是男是女都行,一个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