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头发被剪断了,她是自己剪的,所以没剪好,额前的刘海特别长,因此她头上戴了两个黑色的大发卡。
闻言,季暖也没问,就把发卡取下来给安小七。
安小七将发卡搁在掌心看了会了,然后对季暖道:
“季暖,我已经让莫念姐帮忙通知了战三爷,他应该会来保你,若是他来保你,你就先出去。”
战九枭这次发病比较严重,前些天才完全康复,因为战西爵故意要隐瞒,所以他并不知道季暖被抓。
今天上午莫念来派出所探视安小七时,安小七就让莫念帮忙通知战三爷。
安小七琢磨着,战三爷发病欺负季暖在先,季暖又是他养大的,再怎么样,他听到季暖被抓了,他一定会出面保人的。
所以,安小七才让莫念帮忙给战九枭带话。
只是,季暖觉得自己就算被战九枭保出去,她也不会好过。
毕竟,她跟蝎子扯了证,想必现在应该知道了这个消息的战九枭一定会扒了她的皮。
季暖不想面对战九枭,她眉头皱巴巴的对安小七道:
“三爷现在应该知道我跟蝎子哥扯证的事,我现在跟他出去,不是自讨苦吃吗?”
安小七看着季暖,道:“我看得出来,你倾慕三爷,对吧?”
季暖抿唇,没否认。
“一来,你觉得你身份配不上他,二来战三爷根本就不把你当回事,三来,战三爷现在跟季千金有婚约,
所以你就只能把对他的喜欢深深的藏在心里,甚至是为此而选择跟蝎子扯证。但,你有没有想过,为自己争取一下?”
老实说,季暖没有想过。
因为此前,战九枭对她的种种恶劣,季暖只想躲他远远的。
她摇头,对安小七道:
“…温宁被绑架到邻国的那天,他在强了我之后,说我这种女人也就只配给他提鞋,能跟他上床就是他对我的天大恩赐…,
当时,我就告诉自己,我不能因为喜欢他而轻践自己,所以我不会自取其辱的跟他再有任何瓜葛。”
这是季暖的真实想法。
安小七对于她的想法表示赞同,但眼下她觉得季暖出去比什么都重要。
她对季暖继续说道:“但眼下,你出去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顿了顿,
“上回你给我看的那个玉佩,我已经让小六哥和小五哥他们去打听了,再根据你提供当年被抛弃的一些线索,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有你亲人的下落。你与其陪我在这里耗着,不如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那你怎么办?”季暖担忧的问。
安小七轻笑:“等你出去了,我就不会有任何忌惮,出去是早晚的事。”
季暖不出去,她现在就算出去,战西爵也能拿季暖来威胁她。
所以,当务之急,得让季暖先出去。
季暖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一阵阿谀奉承的声音:
“三爷,是什么风把您都给吹来了?您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小的好提前安排接待您呢…”
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粗暴的打断:“少给老子废话,老子问你,季暖关在哪,现在即刻马上放人!”
“三爷,您……是为了季暖来的?”接待战九枭的小领导一个头两个大,“三爷,实不相瞒,这个小丫头犯了故意伤害罪,证据确凿,战家长公子明确表示,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法办…”
话都没说完,人就被战九枭一脚踹飞了。
他踹完人,就把身后被人推着的温淑宁让了出来,对着那小领导就言简意赅的道:
“这是受害人,受害人说,对她施暴的只有一个叫安小七的女人,跟老子的女佣无关,还不放人?”
那小领导在下属的帮助下被扶了站起来,推了推鼻梁上都歪了的无框眼镜,战战兢兢的问:
“她……是受害者温宁小姐?”
闻言,坐在轮椅上的温淑宁在这时开口道:“对,我是。”
温淑宁是被战九枭请过来的。
当然,她一开始很不情愿来。
但想了想,若是这个时候卖一个人情给战九枭,只会让战九枭更加喜欢她这个外甥女,何况她最想教训的是安小七并不是季暖。
所以,她对派出所的小领导道:“我是事件受害人,这件事跟我三舅的女佣无关,你们放人吧。”
事件受害人亲自出面,派出所的小领导不敢再怠慢战九枭,连忙在前面引路:“三爷,您请,小的这就给您放人去。”
战九枭跟着走了两步后,突然顿足并侧首看向坐在轮椅上的温淑宁,吩咐他的属下:
“这里环境不好,把表小姐推出去,让她在外面等。”
温淑宁在他话音落下,别有深意的道:“三舅…,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战九枭就侧首看着她。
自从有了郁少南那次绑架以后,小姑娘整个人瘦了不少,脸色也不似之前那么白净,皮肤显得黄甚至是暗沉,整个人看起来有显老,这么一看比季暖都丑。
战九枭眸底溢出一抹异色,道:“有话直说。”
温淑宁语调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只是觉季暖不值得三舅您这么费心,她其实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您还不知道吧?她昨天跟您的属下蝎子扯了证,
现在已经是蝎子的法定上的妻子了。您明明是她的主人,将她放在眼前养这么大……,这么大的事,她若是将您放在眼底,怎么会连通知都不通知您一声?”
此话一出,战九枭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凤眸溢出深深的戾色,而垂在他身体两侧的拳头已经不自知的握了起来,并发出骨节咔嚓的松动声。
温淑宁觉得,就算她现在收拾不了季暖,但只要战九枭再得知这个消息后,也一定会教训季暖的。
总之,她说完这句话后,就对面色难看的战九枭微微颔首,“三舅,您先忙,我在外面等您。”
因这个消息,战九枭整个人因为涌上心头上的恼火而面色阴森的可怖。
他突然就打消了亲自去接季暖出来的念头,甚至一想到这个曾在他身下承欢的女人今后会跟他的属下媾和,他就想宰了这对狗男女。
他强忍着滔天怒火,冷声对那个接待他的小领导说道:“把她带出来,老子在外面等。”
……
……
五分钟后,当季暖走出派出所时,在眼睛还未适应外界太阳的强光时,迷糊中就被扇了一巴掌…
突如其来的暴力,直接将她从台阶扇的摔下来,她整个人都几乎以一种半跪着的姿态跌在一个黑色圆头皮鞋面前。
她面颊余痛未消,人就被一股大力揪扯住衣领提了起来。
季暖本能的做出抗议,当她对上男人一双通红的眸子时,不可意思的怔了又怔。
她在战九枭跟前十几年,这男人脾气好的时候基本上不会凶她,即便最近半年他总是对她施暴但也从未打过她的脸。
这是她记忆中,男人第一次扇她的耳光子,还一下就把嘴巴子扇出了血。
本就被关押一天一夜,脸色苍白的脸因为这一巴掌而瞬间肿的通红。
但,战九枭却看都没看她,直接丢下一句:“不想叫老子弄死你的新婚丈夫,就给老子上车。”
季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走出去的方向。
战九枭没听到她跟上来的动静,本就线条冷硬的俊脸仿佛凝结成了寒冰,转过身来,且目光逼视着季暖的方向。
他站在那,一米九的高大精壮的身形自成一股强悍到不容忽视的冷气压。
他看着那阳光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满头青丝剪断了的女人,她半边面颊因为先前那一巴掌而高耸,但眼底除却冰冷的光束没有任何讨饶的信号泄露,足见她的性子有多轴。
战九枭已经不着急收拾她了。
他慢条斯理的点了一根烟,却又不往嘴里送,只对着她的方向昂了昂下巴,“趁老子现在对你尚有一丝耐性,自己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