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啊？哑巴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在外面跟谁鬼混，干出了这样的事儿，还闹得沸沸扬扬的上了报纸头版头条！你自己不要脸不要紧，你爸跟我的脸，我们还得要！”朱亚兰的声音刻薄而又尖利，像是二胡弦蹦到了极点，眼看着就要断裂！

姜清人没说话，她什么都没说。

她能说什么呢？

难道她能告诉父母，说她为了扛起家庭的责任，为了一家人的丰衣足食，为了父亲的住院费，为了哥哥的前途，为了母亲可以过得省心一点，把自己卖了吗？

她不能说。

如果可以说，她何必辛辛苦苦隐瞒到今天？如果可以说，她为何会受到霍仲亨的胁迫替他做这做那？只因为她不能说，她宁愿将生活的苦难抗在她一个人的肩膀上，只因为她不可以说。

可是现在呢，现在霍仲亨既然把他手机里的见不得人的照片全都暴露了出去，难道她就可以说了吗？

不！

她依然不能说，不但不能说，而且她还要否认，一个字也不能承认！

她想了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咬牙站了起来：“妈，不管你信不信，这照片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你骗谁呢？”朱亚兰愣了一下，可是口气明显缓和了许多。虽然还是不相信她的话，可是毕竟她也是自己的女儿，是个人就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干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真的不骗你们，这不是我。你也知道现在的PS技术这样发达，连跟奥巴马的合照都可以用电脑合成，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她从容镇定地说着，面不改色心不跳。

朱亚兰皱起眉头：“是吗？真的是这么回事？”

“不信您就随便去街边一个打印店问问，是不是这么回事。我又不是什么明星，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报纸头条怎么舍得那么大的篇幅来刊登我的照片呢？”

“是啊是啊，现在的头版头条都要花钱买的，听说一个版面要二十多万呢！”旁边的护士医生连忙附和姜清人的话，帮她打圆场。

“真的是二十多万？”朱亚兰皱皱眉，还有怀疑。

“当然是真的，妈，不信你就打电话给报社问问是不是这样的。”姜清人赶紧将手机递给母亲。

朱亚兰见姜清人这样的果断，反倒不怀疑了。

她太了解这个女儿了。从小到大，姜清人从没有撒谎骗过她。因为她根本就不会撒谎。

再说了，她一个当妈的，当然也不希望自己女儿见不得人的照片被刊登在报纸杂志上，任人围观。

所以她松了一口气，便急忙对站在上面的姜泽光说：“她爸，下来吧，这是一场误会。不是咱们清人的照片，是别人PS的，恶作剧而已。”

“爸，下来吧，这是一场误会！女儿绝不会放过那些毁了我名声的人！我会去找他们打官司，讨回公道！可是爸爸如果你撒手不管了，到时候谁来给我撑腰啊？难道您要眼睁睁地看着清人被人逼死吗？”

姜泽光爱女心切，这一番话果然击中了他的软肋。如果宝贝女儿真的是被人陷害的，他死了不但于事无补，还要女儿辛苦挣扎，那就真的是不配为人父了。

所以他也慢慢地下来了，姜清人扑过去抱住父亲便嚎啕大哭起来。于是曲终人散，看好戏的人也都纷纷散开了来。

因为在楼顶上站了那么久，所以姜泽光血压又不稳定，赶紧打了一针镇定剂，回到病房里躺着。

姜清人守在父亲的床边，一直等他睡着了这才悄悄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