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原本是想气势汹汹将林明晰拎回来的。
可最后自己却被莫名其妙的说服了不说,甚至还得在林明晰外出去学堂的时候,替他在家里宽林慧娘夫妇的心。
林明晰不是空口说大话的性子。
他能说出那样的话,想来也是有自己的把握的。
苏沅竭力说服着自己,无视了心中惴惴,一脸认真的跟林慧娘夫妇指天画地的保证了一通,嗓子眼都叭叭得冒烟了,总算是让林慧娘夫妇暂时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将注意力放在了别的事情上。
林明晰上半日去学堂教书。
下半日,就照常回家念书。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日子悠悠散散的过了几日,素来好端着张笑脸,装君子端方老好人的老爷子,却在这日傍晚,满面怒容的冲进了家门。
他像是怒极了。
难得的失了往日最为注重的规矩仪态,院门被摔得砰一声响,惊得林家众人都走了出来。
老爷子却是谁也没理会,直接甩手就进了内屋。
其余众人见了,难免神色局促。
林小姑试探的扶住了老太太的手,低声道:“娘,爹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老太太回想着老爷子出门前的神态,确定无误后,心中越发狐疑。
老爷子最重体面,如此失态的事儿,平日里是绝不会轻易发生。
今日这般,只怕是心中气不顺极了。
老太太出言将院子中的人都打发了回去,自己一个人进了内屋。
老两口关上门,不知嘀咕了什么。
不一会儿,怒气冲冲的人就换做了老太太。
老太太脸上甚至还有几分狰狞。
她咬牙切齿的喊出了探头的林小姑和不明所以的大伯母。
林小姑一脸的莫名,忍不住问:“娘,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咬牙冷笑。
“怎么?去找那不知好歹的烂心肠的狗崽子算账!”
二房中,林慧娘正在帮苏沅缝补衣裳。
苏沅现在穿的衣裳,多是林慧娘早年间穿不了剩下用来改的。
改的衣裳本就不结实。
苏沅还是个能跑能蹿的,没几日身上就总会多那么几个口子。
苏沅自己不在意这个。
林慧娘见了,却总是要替她缝补一番。
补着补着,就忍不住说:“这料子到底是经年久了,禁不得磋磨,总这么缝补也不是法子。”
苏沅不以为意的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说:“常言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我这才穿了多久啊,还有的是时候磨呢。”
“只是委屈这衣裳了,落在我身上,总是少不得要多受几次针眼之痛。”
林慧娘被她逗笑了,手上利索的打了个结,说:“不光是料子差了,这颜色小姑娘穿也显得老气,之前就说要给你新做两身衣裳的,因这因那的耽搁了,过几日赶集,我与你一起去,采上两尺新布,我重新给你做两身耐得住磋磨的。”
雨季刚过,苏沅却闷声赚了不少。
她赚来的银子,本是打算交给林慧娘补贴家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