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婵已经被顾倾城的一席话说的泣不成声，只是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熬了这么多年，能得小姐这样一番话，值了。

顾倾城握住清婵冰冷的手：“你比清婉想事要多一些，我以为你早该明白。”

“……”

“昨天，家宴上，我做那么一出，不仅是为了惩治翠儿，不只是为了反击柳茹。更多的是想让你和清婉看看，想让你们明白，我，会反击了，会保护自己了。”

“……”

“你，早该看出来啊。”顾倾城道。

“奴婢…奴婢是看出来了，但奴婢还是会担心小姐，担心小姐不是柳氏的对手。”

听这话顾倾城眼都红了，更握紧了清婵的手道：“你别怕，我既然敢反抗，那我一定有我的办法，你，相信我。”

顾倾城看着清婵，在她心里，她从来没把苏家姐妹当奴婢来看，她们是自己的姐妹，所以，顾倾城希望自己做的事，她们都是支持的，她们能对自己足够信任。

清婵也看着顾倾城，看着顾倾城红眼又期望的表情，自己一个下人，何德何能得到主子如此看重，当下坚定了神色，被顾倾城握着的手紧紧的回握她。

感受到清婵手里传来的热量，顾倾城吐了口气笑了，另一只空着的手拿出手绢，给清婵擦泪水。

在外面平复了会儿心情后，清婵扬起明媚的笑容朝顾倾城一俯身：“小姐，咱们去看看柳姨娘吧。”

……

絮荣院。

扣扣扣——

“谁啊？”屋里传来丫鬟的问声。

清婵清了清嗓子道：“是小姐来了。”

在顾府，大家都喊顾惠宁为大小姐，喊顾倾城为小姐，孙小姐。

屋里人没了声音，没多久门就被打开，檀香神色复杂的看着顾倾城，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昨天，在佛名斋的事，下人都传疯了，也颠覆了大家对顾倾城的认识，以前害过顾倾城的人，都想方设法躲着她，尤其是老爷回来了，有人给顾倾城撑腰了，大家更惶恐不安。

檀香虽是在柳姨娘手下做事，但却没害过顾倾城，她与翠儿一同入府，都被拨到絮荣院，她不如翠儿会说话，会讨人欢心，更不会去害顾倾城，以此得到柳姨娘信任，所以，到现在她还是个粗使丫鬟，而翠儿已经是絮荣院的管事大丫鬟了。

现在，这个絮荣院的大丫鬟被眼前的女子的几句话而受罚，昨天被抬回来的时候，那样子没了往日的趾高气扬，腰部以下全让鲜血染透了，触目惊心。

一群小丫鬟没人愿意去给她擦身上药，平时都被她打压的厉害，在她受难时，大家只顾着幸灾乐祸去了。

哎，做人做事要留三分余地。秉着这种思想，檀香默默给她擦药，擦药时才发现，里面的肉都被打烂了，檀香强忍着颤抖，不让自己出声，这打的实在太狠了。

……

神思回笼，檀香低着头请顾倾城和清婵进去。

经过檀香时，顾倾城看了她一眼，以前总是翠儿去找自己事儿，没见过这个丫鬟，看她的模样，谦卑干净，到是个老实人，不过在这当差，生的又好看，有老实，啧，迟早被吞了。

这样想，顾倾城有些叹息，摇摇头，这与她又有何干。

往里走，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儿，有些刺鼻，不过是烫了个手，怎么还喝起药来了？

檀香看顾倾城皱眉，开口道：“姨娘是因烫伤引发了发热。”

顾倾城了然的点点头，再往里走，看到柳茹脸色潮红的躺在床上，嘴里还痛苦的呻吟着，手又痛又发烧，顾倾城只想说她是自作自受。

檀香踌躇了会才上前，轻声道：“昨晚姨娘疼了一夜没睡，您来前一会儿，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顾倾城看着檀香，到是个忠仆，又看了眼躺在床上一脸痛苦的柳茹，罢，改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