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来到病房门口,有的拿螺丝刀,有的拿扳手,一时撬不开门锁,拿了消防用的斧头,果断砸门。</p>
砰!</p>
一道剧烈的震荡,门被砸开了。</p>
所有人蜂拥涌进去。</p>
只见,郑姑婆躺在床上像是闭着眼睛睡觉,突然听到巨大的动静才慌然睁开了眼皮,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众人,喘息道:“快,快拦住我儿子——”</p>
老人家这话算不算亡羊补牢不知道,只见君爷姚爷等人的面色都是十分不好看。因为郑姑婆明显之前在装睡,放任自己儿子打儿媳。</p>
两个人冲上前,一左一右夹住了在厕所门口的郑大伯。</p>
郑大伯举着棍子砸在厕所门上,被人拉开时,伸出的脚重重踹到厕所门上,涨成青色的脸怒骂:“婊子!给我出来!”</p>
郑大嫂是第一时间躲进了厕所里面,即便如此,之前由于猝不及防,挨了郑大伯一棍,一条手臂全肿了。</p>
郑沅洁听到消息时,两只眼呆滞地看着不知哪里。</p>
父亲,母亲,手心,手背。</p>
她也是毫无办法之下,才想到是不是可以让父母离婚。</p>
郑大嫂,其实并不知道她打的这个主意。或许郑大嫂想过离婚,但是终究要念着她的感受。郑沅洁却早在想,这样的婚姻不如离了算了。</p>
她不要母亲为了她背上枷锁和包袱。</p>
郑大伯早已变了,不是她原先那个父亲了,有时候看着她和她母亲的目光都像白森森的刀子,想杀了她和她妈。</p>
事情,终于走到了这个地步。</p>
郑大伯被人拉走时,对郑大嫂发出毒誓:“你死也别想能离开郑家!”</p>
所有人只要看郑大伯说话的脸和眼神,都知道郑大伯绝对说到做到。</p>
郑大嫂坐在一把椅子上,头发散乱,头垂着。郑二姑拿了条毛巾想帮她擦擦脸,说:“大嫂,我哥这是喝醉酒呢,你不用听他胡说八道。”</p>
郑大嫂抬头,无神的眼睛看了她一眼。</p>
郑二姑打了个寒战。</p>
陈孝义给郑大嫂检查完那只肿了的手臂,对君爷说:“要照个片,我怕是骨折了。”</p>
听说骨折,郑二姑害怕,害怕郑大嫂一病,照看老人要轮到谁。</p>
君爷吩咐人推来轮椅,送郑大嫂去照片,同时,让人打电话报警。郑大伯这是涉嫌故意伤人罪。</p>
听到君爷说要报警,郑家人紧张了。郑姑婆偷偷招呼来二女儿,交代:“打电话给老二!”</p>
郑二姑立马拨了电话给郑二叔。</p>
在民警同志到的时候,郑二叔也到了,同时把白队带了过来。</p>
白露他们开着往君爷单位赶的车,依然在半路堵车。郑沅洁的公司地址,离君爷的单位太远了,平常不堵车都要一两个钟头的车程。</p>
窗外闪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郑沅洁突然沉寂了下来,在听说郑大嫂的手被郑大伯打到了骨裂。</p>
白露一直与姚爷保持通信。</p>
“你说我哥来了吗?”</p>
“是的。陆君和他们两个在谈。派出所也来了人。”</p>
“你进去听听他们说什么。”</p>
“我进不去。郑家人说外人不要插手,这是他们的家事。”姚爷不敢再往下说,是由于白队出面才搞成如今这个状况。</p>
民警想抓人,都不敢抓,不能不卖白队的面子。再有,这确实是人家家庭内部的事。清官难断家务事。两口子打架,又不是奇怪的事。民警一般对这样的事件处理,也都是在内部充当和事老,口头警告打人的人。除非,郑大嫂想正式起诉郑大伯。</p>
“伤是轻伤,真是起诉,判下来,缓刑,一天坐牢都不用。”姚爷分析的很实际,之前从认识的律师那儿打听过类似案件的处理结果了。</p>
郑二叔抓住了这个软肋,和民警同志说:“他们这是两口子吵架,我大哥可能是喝多了酒,发了酒疯。没事的,以后我们会对我们大哥进行戒酒。毕竟,他们两口子有个女儿,我们谁都不想看他们夫妻俩闹翻。”</p>
所有人对婚姻都是劝和不劝离。</p>
白队是这个想法,力撑郑二叔。</p>
君爷一双冷冷的目光,看了看郑二叔。</p>
像姚爷说的,有白队在,他和君爷都真不好开口。</p>
白露的指尖用力地揉住眉头,不敢想象自己莫非有一天,必须站在自己哥的对面。</p>
蔓蔓听他们说话,一时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不敢随便做声。</p>
冯永卓着急地踩油门,负责快点将车开回单位,时而望到车前镜,看看后面坐着的郑沅洁。郑沅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让他心里头益发揪心。</p>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这样的爸,让他想都不敢想。</p>
作为男人,不都是该保护自己的家人吗?</p>
郑大伯是什么心态,竟然怨恨自己的老婆孩子?</p>
拍完片的郑大嫂,被送回治疗室。陈孝义着手给她打石膏和绷带。</p>
门外一阵脚步声,只听一个女性声音忐忑不安地问:“赵大夫在吗?”</p>
郑大嫂听到声音转过头,再抬起头,看到了眼前的骨科大夫脸上,像是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p>
陈孝义有点紧张,鼻头额眉,都泌出了层汗。</p>
郑大嫂正觉奇怪,看到了门口走来一个年轻的妈妈,手里抱了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剪了个西瓜头,圆溜溜像玻璃样的眼珠特别可爱。</p>
苗莘走到了以前来过的治疗室,没见到赵文生,只见两个陌生人。以前,她是从没有见过陈孝义的。所以走到门口时忐忑了下,要不要继续问,犹豫着。</p>
陈孝义放下了手里的剪刀,帮郑大嫂缠好了绷带,打了个圈把受伤的手臂挂在郑大嫂脖子上,对郑大嫂说:“你在这里休息,等你亲人过来。我让个护士过来给你打吊针。病房的话等会儿我再帮你安排。你可能要在这里吊几天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