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曾将军你是在威胁本阁部吗?”
史可法毕竟是督镇一方的要员,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淮扬总督,声望实权都是顶尖的人物,不要说曾志国这样的寻常中层武官,就是当初四镇跋扈,刘泽清这样的悍将在封伯爵后谁的帐也敢不买,当着他史可法的面,还是要弯一弯腰,叫一声阁部大人的!
现下一个小小的游击,居然就敢在他面前放肆,当真是让阁部大人忍无可忍了。
“不是,大人误会了。”
曾志国并不慌乱:“请大人听一下末将的解释。”
“好的,本阁部就听你的解释。不过,曾将军,本阁部要提醒你,不要说些没用的昏话。杀伐决断和军法制约之道,本阁部比之尔还是要多懂得一些的。”
“是的,阁部大人确实比末将懂得的多。所以兴平伯高将军和靖南伯黄帅之间的厮杀只是意外,而且刘泽清与刘良佐二贼,阁部大人当然是节制的很好,二贼从来听军令行事,也不会淫掠百姓,杀良冒功,对朝廷有敬谨之心,对阁部大人的军令,也是依命从事,当真是难得的忠良。”
“……”
“砰!”史可法在曾志国的讽刺面前,终于失去了相臣度量,很没有风度的把手边的小盖碗砸了个粉碎。
“你讽刺的好,很好!”
失去了镇静养气功夫的史阁部开始暴走了,整个面部都扭曲的史可法颤抖着双手,指着曾志国开始了一通暴风骤雨般的斥骂,从他与马士英争夺拥立的斗争开始,然后就是节制江北四镇的辛苦与为难。
事实上,后世对史可法的很多指责都是没有道理的,而且多半是揣测之辞,并没有真正理解到他的难处。
当初在拥立福王和潞王的争执上,史可法并不是没有坚持,而是在狂热的反福王的东林势力与政治投机势力的总代表马士英之间,史可法试图寻求一条互相妥协的道路。在当面,马士英也答应了史可法拥立桂王的请求,而对东林党来说,只要不是福王的后代登上帝位,任何一位藩王的人选都是可以接受的。
在这一件事上,指责史可法是没有意义的。马士英要的是拥立之功,而东林党则要的是福王后裔不能继位,两边的矛盾根本就是不可调和的,而史可法的错误在于,他过于天真的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和政治调处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