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将就是橘政宗,橘政宗就是王将,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赫尔佐格博士。”路明非盖棺定论。
“那邦达列夫上校呢?”风间琉璃仍是不敢相信,他提出质疑,“二十年前黑天鹅港事件的唯一幸存者邦达列夫上校去哪了?”
“现在的日本并没有邦达列夫这个人。”路明非说,“或许邦达列夫已经被赫尔佐格博士杀死了,在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中湮灭,也或许邦达列夫上校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又消失了,至少邦达列夫上校和如今日本的局势没有半点关系。”
“不然赫尔佐格是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用橘政宗这层身份穿上邦达列夫上校的衣服。”路明非低声说,“赫尔佐格就是想让你相信,橘政宗就是邦达列夫上校,是那名克格勃的前情报员,是他要复仇的对象。”
“王将告诉你的故事都是真实的,但是他利用对手已经消失这一漏洞,一人分饰两角,这就是最忤逆现实的地方,也正是王将最高明之处。”路明非说,“他让风间君你猜透了他的真实身份,又把真实的自己藏在橘政宗这个最不可能是他的角色下,任凭风间君你想破脑袋只怕也想不通这一真相。”
风间琉璃的表情仍然讶异,不是他不信任路明非,而是路明非说的这个真相太让人难以消化了。
这就好比你关系很好的邻居忽然有一天告诉你说,其实你的爸爸和妈妈是一体的,他们是同一个人,他一直在一人分饰两角让你以为你拥有正常的父母,而你则是单性繁殖的生物……你的表情一定像是被雷劈了,心想这个邻居一定是个藏了很久的神经病……不然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我知道这个真相对风间君你来说实在太雷人了,但事实就是这样,赫尔佐格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不然他不会想要复活‘神’,而疯子做出的事在普通人看来肯定是难以理喻的。”路明非说,“赫尔佐格用橘政宗和王将这两个身份分别掌控蛇歧八家和猛鬼众,并挑拨你和源稚生两兄弟的关系,其实当风间君你现在知道了这个真相后,回头来看许多事情,都是能对应上的。”
“譬如王将出现在二十一年前,恰好在猛鬼众的危难之际,王将本身又不是‘鬼’,他为什么要选择拯救濒临瓦解的猛鬼众而不是加入如日中天的蛇歧八家呢?”路明非自问自答,“因为更加羸弱的猛鬼众才更方便他掌控。”
“我们再说橘政宗,橘政宗出现的时间也很耐人寻味,是在王将出现一年后,如果橘政宗就是邦达列夫上校,那他这一年的空白期在哪里?从北冰洋漂泊了一年才漂到日本来么?”路明非摇摇头,“显然不现实。”
“二十年前的蛇歧八家已经被王将的猛鬼众压制得抬不起头,橘政宗又恰好在蛇歧八家危难之际出现,他只需要如法炮制,像拯救猛鬼众一样拯救蛇歧八家,他就能掌握整个日本黑道。”路明非说,“但蛇歧八家显然不会接受他的药剂,所以他只能用活跃的表现和漫长的时间来得到蛇歧八家的信任,但对于赫尔佐格来说,这也仅仅是时间问题而已,只要他取得蛇歧八家的战争指挥权,对猛鬼众造成一次狠狠的打击,为蛇歧八家赢得一次漂亮的翻身仗,橘政宗就能成为蛇歧八家的功臣,对于那时已经彻底掌握了猛鬼众的赫尔佐格来说,要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
风间琉璃默然地点点头,他知道路明非说的都是对的,但他的脊背止不住的发凉,仿佛有冰冷的小蛇从他的脊骨一路攀爬到他的后颈,纠缠着让他说不出话。
“王将和橘政宗两人都掌握着制造死侍的技术,这是风间君你亲眼见证的,作为猛鬼众领袖的王将制造死侍我能理解,那么自诩正义的橘政宗为什么要一直在暗地里源源不断制造死侍?”路明非说。
“因为赫尔佐格的药剂存在缺陷的事已经在猛鬼众中败露了,他要是继续拿猛鬼众的人当作试验品,猛鬼众这个他所掌握的忠诚度最高的组织很可能因此一蹶不振,猛鬼众与蛇歧八家互相抗衡互相制约的局面就会被打破,王将在猛鬼众内部的声望与可信度也将大打折扣,这不是赫尔佐格愿意看到的。”路明非说,“所以他才会在源氏重工底部制造暗室,将这些研究转移到地下。”
“而且昨天橘政宗在源氏重工地下豢养死侍的事情刚刚败露,今天王将就火急火燎回到猛鬼众,宣布整合势力对蛇歧八家发动进攻,风间君你不觉得这过于巧合么?”路明非看着风间琉璃,“如果按照赫尔佐格在蛇歧八家中忽然失势,为了防止蛇歧八家找到‘神’,他只能煽动猛鬼众来牵制蛇歧八家这个逻辑来理解的话……风间君会不会觉得这一切就很好理解了?”
风间琉璃缓缓打了个寒颤,听完路明非的话他如坠冰窟。
一直以来,对风间琉璃来说,那个代号王将的男人都是如同恶鬼般的存在,他以为恶鬼只是杀不死毁不掉,但只要找到机会奋起反抗总会有摆脱梦魇寻得自由的机会……
然而此时此刻,风间琉璃才猛然发觉,自己竟是一直被困在恶鬼的阴谋中,这是一个充满了谎言与欺诈的牢笼,也许他直到死去的那天都无法察觉自己身处那个男人为他制造的牢笼中。
这该是……多么悲哀的人生。
忽然,风间琉璃身后穿着白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女人扯了扯他的衣袖,风间琉璃侧过身去,女人在他的耳边悄悄耳语几句后,风间琉璃的表情瞬间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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