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昆亮留在了陕西邑庄,在老何家“打工”的情况交之后,何贵发现自己一时之间居然没什么事儿可做了。
反正,他一直都没有被召见。这期间,哪怕就是赫硕色再次上书已经抓到了那意图行刺他,最后却宰了传旨钦差跟大内侍卫的所谓“红阳教余孽”,乾隆也依然没有宣见他这个“受害者”。只是下旨勉励了一番赫硕色,给了点儿奖励,同时将那几个失职又立了功的大内侍卫官复原职,又命令将那些所谓的“红阳教余孽”在西安就地斩首以儆效尤,就没事儿了。
也不知道乾隆是不是真的很忙!之后,他倒是听说这位老皇帝给皇曾孙奕纯去年刚生的儿子载锡(光绪一辈)加了爵位!天晓得一个还不到周岁的孩子哪来这么大的运气,或许是因为这孩子的出生使得乾隆成了历史上头一个五世同堂的皇帝,让老皇帝觉得倍儿有面子,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吧。
想当初,这个载锡刚出生的时候,乾隆又是让人查四库,又是查典籍的,非要找到这历史上有哪些名人是五世同堂。查完历史,又查全国,找到了194五世同堂的。这100多家人运气和牌坊。今年年初,老乾隆还写了首诗:“七旬登寿凡六帝,五十纪年惟一人,汉武却非所景仰,宋家高孝更非伦。”这诗从文学上来讲,一文不值。大意就是,七十多岁的皇帝有六个,但在位五十年地人就我一个,我很得意。得瑟的样子,跃然纸上。
不过,皇帝再得瑟,别人也不能说什么,何贵也只有接着等下去。
只是。他已经有些后悔没有带师雪韵过来了。本来嘛。这一回进京。师雨烟就打算让师雪韵单独跟他一起来的,其用意十分明显,就是给他们两个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样,等到再见面的时候,师雪韵就能顺理成章的嫁进何家大门。可他却念觉得这样有些对不住师雨烟,所以。就请何老太爷帮自己跟师雪韵定了亲,这样,既给了师雪韵一个交待,也可以让那姐妹俩先“熟悉”一下各自的身份变化,等到再见面完婚也方便了许多,自己也可以在北京先行避开那比较尴尬的情况。
可他没想到居然要在北京等这么久。至少,你乾隆老儿也先露个面让人见见,让咱安安心呀!老是让人这么悬着。好玩儿是不是?还有和珅。空留下一个“何贵一来就马上通报”地命令,刚开始倒是蛮让他受宠若惊地,可闹了半天居然也是好久都不露面。
而且这还不算最让人觉得难受地。想他何某人也是在北京混过两年。熟人不多,但也不算少。可这一次回来,却打听到九品居的官保、赵小顺等人早就不在了,说是已经把生意转到了沧州!丰升额又一直在河南当提督,兼管着开封府步行街的精品人生分店,据说生意还是那么的火!倭兴额听说也放了实缺,跑热河当差去了!甚至就连那个刘河东,因为做事干练、勤快,再加上使了点儿银子,居然也跑出去当了个知州……
满打满算,熟悉点儿的人居然一个都不在了!
……
“物是人非啊!”何贵感叹!
“你这说法怪了。难道只许你升官,就不许别人发达?”
九月下旬的时候从陕西出发,十月到京,直到十一月,都下雪了,也没能见到乾隆的面儿。何贵刚刚接到陕西地来信,何老太爷都已经由官府护送,跟陕西另外一些得到千叟宴邀请的老人往这里赶了。
“可别诬陷好人。我只是觉得短短几年就已经见不到什么熟人,发一下感慨而已!”
“呵呵,感慨好啊!……不过,难道我不算是你的熟人?”
“不知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和琳端着酒杯,微有点儿诧异地看着何贵,语气里也有些不满:“我放着兵部的事情不做,特地请你来家里喝酒,好嘛,居然连个熟人的资格都捞不上!”
“知道您和二爷是好心!我说错话了,来来来,自罚一杯赔罪!”何贵摇头晃脑,自斟自钦地喝了一杯。等了一个月,没等到正主,却等到了和琳这位中堂亲弟请喝酒,马马虎虎也算是一种“光荣”。虽说和琳这个暂时的兵部侍郎的府邸不能跟和珅的老巢相比,但也还算幽静,尤其是院子里地几株梅花开得不错,此外,喝酒地时候还有火炉伺候,也不算太冷。
“算啦!一看就知道你小子心不诚!”和琳摇摇头,倒也没什么生气的意思:“这大典之期将近,我哥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一连好几天都要吃住在宫里,连家都沾不得,皇上也是不得清闲!哪有空来见你?……何况,你这才等了不到一个月而已!也不想想那些在京城一等就等好几年的候补官员……你这里郁闷,人家该怎么办?”
“该回家!”何贵把筷子一放,认真地答道。
“你……”和琳伸手连连指点,却也只是苦笑,“我真服了你。怪不得听刘全说你把钱沣给气得一连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你这嘴皮子,果然了得!”
“我嘴皮子怎么样你还不知道?”何贵嘟囓着,倒也并不没有对自己跟钱沣谈话的事情被刘全知道而感到吃惊。钱沣本就跟和珅不对付,又住的离和府这么近,和珅要不派人看着他,那才叫怪了。也是自己以前跟钱沣就有些交往,却没有做出什么对和珅不利的事情来,要是放到别人身上,光是走进钱沣家里一趟,恐怕就要落个怀疑。
“知道你嘴皮子溜,所以。我才来找你啊!”和琳突然压低了声音,“帮我个忙。等过两天见着我哥的时候,帮我说说话。”
“干嘛?你们亲兄弟俩还有什么不能说地?”何贵诧异道,“你可
担个离间你们兄弟的名声,这罪名太大,我可受不起
“你想哪儿去了?我就想让你帮我说说情,让我哥把我调到别处,别去广东!”和琳说道。
“原来是这事儿……听说了。刘全说你为这事儿好些日子都没登和府的大门!说实在的。我还没想到你这位堂堂的和二爷居然也会耍小性儿!”何贵笑道。
“我这哪是耍小性儿?眼看着别人一战一战又一战。军功也是一把一把的往家拿!可我呢?除了头一次受你推荐。随阿桂去江西查出了郝硕,又查出了甘肃冒赈案,算是实打实的立了点功劳之外,其他的,又有哪一次是真立了功?这一次支援福康安,我那个副将地位子还是皇上看我哥地面子赏地,后来又是承你何大人的人情。让我沾了些功劳,才有如今的兵部侍郎,以及那广东的水师提督,全不是靠我自己的本事!……你不知知道现在外面都有些什么闲话?你又知不知道那些话让人听了之后有多窝火?”和琳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