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干什么?”
很惊喜。何贵在跟何守富见了面之后,才得知这一次来的不仅仅是这位老何家的二爷,居然连杨绅这老头,还有张坷拉,甚至连何守富的儿子何进宝也都一起赶来了。不过,现在在店里的,只有何守富跟杨勖绅,张坷拉跟何进宝已经被官保带着游天桥去了。
“废话,不来就光看着你这北京遭罪?娘的,听说你小子居然胆子上长毛,连那……一品大员呐!你知不知道现在咱朝邑都传遍了?你又知不知道现在大伙都叫你啥?”何守富的脸色很夸张,汉白玉的烟斗不住挥舞,嘴巴里更是唾沫星子乱飞,骇得何贵连连往后躲闪。
“说我啥?”
“驴!”何守富郑重地说道。
“……这,这个外号好像没什么新意吧?”这外号还真的是好久没听过了,乍一听着还真是有些怪怪的。何贵禁不住有些苦笑。
“幸好,又来了之后,听说你跟那位什么疯子都统又和好了。我们才舒了口气儿!唉,对了,还听说你当了官,进了户部,接着又当了啥钦差大臣?”何守富的眼神突得又亮了十多倍似的,整张脸都快堆到了何贵面前:“是真的吗?你小子真跟戏词里唱的一样,当上钦差啦?那有没有什么虎头铡、狗头铡的带着?”
“什么虎头铡、狗头铡的?我说二爷,你今年都多大了?戏里说的那些东西你也信?”杨绅在旁边咂巴着个小烟斗,闻言笑道。
“要是没有过。这戏里怎么会唱?肯定是有过先例的呗!你说是吧,老三?”何守富反驳了一句,又向何贵问道。
“我只是钦差随员。哪里是什么钦差大臣了?那什么铡刀之类地,还真是没见过。可能是两位钦差嫌带在路上累得慌吧。”何贵摇在苦笑。这个何守富,还是老样子。生意做大了。也见过不少世面,居然还是没变。不过这样也好,看着亲切。
“没带铡刀?那总得有个什么尚方宝剑之类的吧?好不容易混一次钦差当当,总得过几把瘾才行。对了,听说山东闹匪乱,你去的就是那儿吧?有没有见过那个叫什么来着……”
“王伦?”
“对对对,就是那个。听说那家伙厉害的很。身高九尺,紫面长髯,仰面知天文.俯察知地理.明阴阳.懂八卦.还是啥地虎转世,一身武艺简直就是天下无敌,要不是咱乾隆爷天子浩浩天威正盛,又是真龙天子。还真克不住他……”何守富又连连说道。
“王伦我倒还真见过。五短身材。胡子拉茬。一不通兵法,二不懂势道。只是个有点儿野心地大老粗,说白了也就跟咱老何家以前差不多,家里有个百十来亩地而已,勉强小康!不过,本事倒还是有那么点儿,手下那伙子叫梵伟、孟灿的,前些天不是拉回来凌迟了吗?你们没见到?”何贵答道。
“咋没见?可怜哪……”何守富连连摇头,可嘴巴却依旧得卜个不停:“当时人拉来地时候,菜市口那个人山人海,我跟进宝、坷拉好不容易才挤进去,结果,才剐了没两下就都吓得跑出来了,也不知道为啥那么多人都喜欢看那血洼洼地……听说,那天,行刑的刽子手都发了大财!”
“刽子手发财?”
“那可是凌迟,市面上的人都说这些反贼的血能大补,所以,刽子手弄得血馒头,有病的买,没病的,也抢着买!甚至于……连剐下来的肉,也有人买!”杨绅摇头叹道。
“……唉!”
何贵先是一怔,接着就是一声长叹!他也弄不明白这到底该说可怜,还是可悲?
“何爷,您怎么说也是钦差随员,有没有跟那些反贼干过?”赵小顺也不知道怎么地,听到这边说得热闹,也把肉摊放在一边,探过了脑袋来问道。
“没干过!”何贵摇头答道。
“真没干过?……唉呀,那可太可惜了。听说,这次参予平定这次山东匪乱的,皇帝老子都要给升官呢!”赵小顺有些兴奋地叫道。
“别人升官又不是你升官,你喜性个什么劲儿?还真以为杀人好玩儿是不是?”何贵没好气地瞪了这小子一眼,“你知不知道当时几万人都没了性命,那么多尸首能堆成多大一堆你知不知道?又知不知道,战后,济宁城里的水沟都被尸体塞满了?光以为杀人就是英雄,杀人就能升官,告诉你,那是说书,是演戏。你小子成天拿着把宰牛刀,就以为见惯了血腥是不是?真
看到那场景,告诉你,十天之后能不能缓过来,都是
“您,您别生气啊。我还不就只是说说……”见何贵有些发火,赵小顺讪笑两声,退开了。不过,很显然,这小子的表情在表示着他并不在意何贵的话,相反,好像还在以为何贵是因为没能跟那些反贼干上一仗,没能弄点儿功劳升官在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