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可能,虽然不是太合理,可万一人家李家担心自己小儿子往后受穷,娶个女富豪也对,王修老爹不是也这样干过嘛。“这么说来是好事?”
“嗯,好事!”颖用力肯定。
“家里答应了?”
“这不是正商议,哪有上媒就应允的。虽是商家小户,也没这么猴急把女儿推出门的,说出去让人误会,以为陈家贴个脸攀高枝呢。”颖推开门伸头朝厢房看了看,“等老四话呢,这丫头无法无天的,家里就怕出了事。当年妾身当姑娘时候可都是父母之命,哪容得有个脾气。”
“就别和老四比了,你当姑娘时候也没把家里命脉捏手心。没那个能耐就别要求相同的待遇。”敲着桌面,脑子里细细把条理理顺,“你现在是个什么打算?劝?”
“只能劝了。”颖苦个脸,“怎么个说法,这臭女子水火不侵,刚还没开口就跑了,钻厢房里不出来。”
“去,叫了吃饭,眼看就日落,饭桌上问问。”让人把桌子抬到院子中间,厨房尽力烧几个对老四胃口的菜,井里还掏个西瓜上来整齐地切在石桌上,尽力把用餐环境布置得赏心悦目。
老四被我喊出来,一脸不忿地朝饭桌前坐稳,一言不发拿了筷子开吃,西瓜也没放过,看来天塌下来胃口在,是个首席执行官的料子。
“多吃口,”我把盘子朝老四面前推了推,扭头吩咐道:“二女,去给把葡萄酒拿来,还有上次那个玻璃酒具,今天人全,你俩陪了夫人喝一杯。”
老四不理人,给饭就吃,给酒就喝。我和颖走了个眼色,干咳几声,“二女今年多大了?”
二女仰头高兴地比划个数字,我也不知道她比划啥,按计划接茬道:“哦,十七了。看给丫头喜欢的。咱老四和二女一个岁数吧?”
“嗯,说话也十七了。”颖一旁接口,“一小看大的,晃晃小丫头就到了年龄,如今外面跑跑见了世面,越发出落得标致了,招人心疼。”
勉力皱眉应和,“是,那标……致。”这话说得就想抽自己,二女一旁偷笑,被颖一筷子打定。“二女吃饱了就一边耍狗去,去!”
“姐,姐夫,你俩慢用,我吃饱了。”老四站起来朝我和颖投来个鄙夷的眼神,跟二女跑了。
“……”无奈地耸耸肩膀,拿个西瓜啃起来。
“白忙。”颖苦笑地拍了拍桌面,“话还没起头,人跑了。”
“这事着急不得,你越急,老四心里就越结疙瘩,不是个事。”瓜皮朝花池子一扔,抹抹嘴,“你不是说老李家那儿子才貌双全么?要不咱先过去看个究竟,咱看上了,老四那边也好说。”
“也是听说,全不全的,怎么看法?”颖夹了几筷了放我碗里,“夫君也吃口,半天就啃块西瓜,您明天还得应差呢。”
“嗯,我想办法,吃,你也吃。”一桌子菜,老四没含糊,二女也勉强吃了两口,我和颖还饿着呢。笑着劝慰道:“我好好打听打听,不行就请天假,摸摸底细,别把咱如花似玉的陈老四耽搁了。”
小伙子模样的确不错,高大英俊,袭承了老爹的好基因。程初喊了曹霖找了个借口拉出来晃荡,都是官宦子弟,熟不熟的碍于长辈朝中同僚的面上,也不会刻意推辞,则和程初假装路上闲逛遇见他俩。
“小五,给我滚过来!”程初开场白依旧的豪爽,“赶紧!”
曹霖朝旁边的李傅做了个无奈表情,低声私语两句,拉扯李傅跑过来,嬉皮笑脸道:“别,程哥别动手,在朋友面前给小弟留个脸面,没人时候您要打要骂,哪怕要那啥,小弟都从您。”
“哈哈……”我和程初对望一眼,上去拍了曹霖一把,“少恶心。这位是?”
曹霖一挺身朝我行个军礼,“回长史大人,”将李傅拉过介绍给我和程初,“正说天热见,拉李家兄弟去南林苑消暑看瓜,嘿嘿……”
程初大手一挥,“同去,早惦记这口呢。”
人腼腆,见我和程初有点认生,不象官宦子弟那么油滑,实在和老爹在朝中左右逢源、笑里藏刀的形象扣不到一起。可能因为是次子,不象长子那么个管教,又年轻,才进了政府部门,书生气未脱,总是彬彬有礼,礼数周全。
论势力,李家和程家不是一个档次,我在纨绔里属于墨镜级别,一般人上来先攀关系,千方百计地套近乎。李傅却显得稚嫩,多一句话都没有,唯唯诺诺,让吃就吃,让拿就拿,反正程初指手划脚的让去搬个西瓜,小李径直就领命去了,模样可爱。
“乖娃,一看就不是从小在里混的。”程初目送曹霖和李傅离去,“就这小白脸想娶咱小姨子?”
“想不想的,看不来。可能是家里安排。”我和程初顺手挖了点花花草草带上。虎父无犬子,这话有根据,可一代强就一代弱,也合道理。李傅估计是后者,掐算年龄,正好跟了父亲一路升迁享祁,受过良好的教育,有教养。不能因为老爸的名声就对儿子有看法,即便再心狠手毒的父亲也愿意在儿子面前显露好的一面,就像一代枭雄程爷爷却有个程初这样的孙子一样。
“人看着没啥本事,要是个普通人家也合适。你和兰陵不是老远也看了的,说说。”我和程初一伙,颖我兰陵早早就去了南林苑里打伏击。
“就一面,能看个什么。不过模样还过得去,个头撵夫君高点。”颖托个腮帮子拿不定主意。
“少拿我比,跟给你相亲一样。”
颖提手就打,“可别胡说,让人听了笑话。关键是老四,好不好的,她听不进去。”
“等几天年地,你劝老四,我外面看看。人模样其次,关键要稳当。”
最近对老四的终身大事很上心,在关李家一切情报都在收集范围内。我有私心,既然老四曾经想攀个权贵,就得攀个稳当点的,不能出任何纰漏。一旦有个闪失,从颖的感情上就说不过去,我就没办法袖手旁观,我不想王家卷入一些无谓的纷急。
显宦、权臣,对这些人我总是有戒心,尤其是文官集团,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权势纵横,关系交错,以我现在的能力还看不透彻,这年代又没有儿女婚后分家一说,家族利益高于一切。谨慎,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