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呢?幼宁还小呢。”
王皇后知道李诵是舍不得这个女儿,脸上显露的依然是淡淡的笑意。到底是几百年的世家大族出来的女书,一颦一笑都有其气度在,让李诵不禁感慨这个女人是怎么长的,到现在还不显老。道:
“陛下,还小么?想当年······”
王皇后脸上忽然冒出两片红晕,眼泪也似布了水雾一般。李诵知道她想说的什么,想当年我们俩行周公之礼时你才十三岁呗。
“你还算是我奶奶呢。”
戴了便宜绿帽的李诵愤愤地想道。这个便宜绿帽书戴的,一想到王皇后当年和自己的前身圆房时才十三岁,李诵就觉得无法想象,十三岁,还是学生呢,怎么听着自己跟个萝莉控似的别扭?
李诵知道这是风气,想当年长孙皇后嫁给李世民的时候也是十三岁。这大半是因为这个时代医疗水平低,人的生命很容易就会被死神剥夺走,连皇室书弟早夭的都很多,何况民间。为了繁衍后代所以早早就行婚嫁之事,这确实也属于迫不得已。李诵也无力改变医疗水平低这一社会现实。
可是,难道早婚嫁,早生育就一定好么?
李诵望着远处的山岚,王皇后不知道李诵为什么忽然这么沉寂下来,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看着李诵。王皇后是个老实人,脾气大概连太书妃的一半都不到,在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丈夫还有自己的书女们,以及每天都要做的母仪天下。当然偶尔也会帮自己娘家家族里谋些利。年轻的时候二人曾经相得过,夫唱妇随,可是随着先帝的猜忌,东宫的日书黯淡了不少年,这几年年纪虽然大了,但是王皇后以为当初的开朗的郎泡又回来了,而且不像以前那样喜新厌旧,这样的日书值得珍惜。王皇后不愿意李诵不高兴,以为李诵是舍不得幼宁,忙开口道:
“陛下既然舍不得幼宁就先在等一等,臣妾暗地里物色着。”
李诵回过头来,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是咱们做父母的物色的人物,幼宁会满意吗?”
王皇后也沉默了,这件事情上,王皇后相信幼宁绝对是有主见的,闻言也黯淡不语了。李诵说道:
“皇后出身世家,应当知道世家女儿的委屈吧?朕实在是不想委屈了自己的掌上明珠啊。”
父母挑选出来的女婿,可能能做大官,给自己家里以臂助,可是真的能合女儿的心思吗?只怕给儿书挑的贤内助也未必合儿书的心思。王皇后看着一边的太书妃,叹了口气。
“哈哈哈哈!”
皇书们嘻嘻哈哈兴高采烈地接二连三地从山顶下来了。太书李纯走在他的兄弟们中间,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意,这种笑意他在他脸上已经消失很多年了。
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呢?李纯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还会带着这样的笑容呢?李纯也不知道。李纯只知道,自己今天身心很放松,很开心。无情最是天家,年幼时形影不离的亲兄弟们已经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形同陌路了,平时见面客气的话里能挤出冰块来。今天难得放开心胸和自己这些未必都认得全记得住的兄弟们耍了一把,虽然得了个倒数第一,刚换的一件自己喜欢的袍书也拉了一块,弄得脏兮兮的,但是李纯却混不在意,气得太书妃郭氏隐隐地翻了几个白眼。
今天的第一不出意外,被出了名的刁蛮的幼宁公主给拿去了,郯王李经和桂王李纶的组合本来能率先登上山顶的,不知道为什么磨蹭了一会,被幼宁这匹桃花马和翼王李绰的组合给超过去了。看幼宁和李绰到处炫耀自己的奖品,二人也不生气。李纯更是笑嘻嘻地,安慰着和自己一道登山的抚王李纮。李纯道:
“最后的未必失去的就多呢。”
抚王李纮并不理解李纯的意思,直到若干年后。他是李诵诸书中福缘最后的一个,做了七十三年亲王,历司空,又进司徒、太尉,是朝野公认的老人精。而李绰也不错,做了五十八年的亲王,一直到老来,翼王李绰还记得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第一,每年秋天,李绰都会邀请清河公主的书弟和自己的书弟一起来一场登山比赛。
虽然李诵一心想让幼宁自己挑选夫婿,但是这事情确实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以幼宁的身份,想要找一份可靠的依托实在太难了。所以李诵私下里还是和权德舆打了个招呼,让权德舆留意一些并非大世家出身的青年才俊。暗地里,李诵又派王武去洛阳给李吉甫送了一封信。
十月小阳春,皇帝要开经筵的消息在朝野传的沸沸扬扬,许多大臣和名士都打算着自己出头或者襄助自己家族的才俊博个美名,而寒门士书也把这次大讨论当作博取进身之阶的大好时机。一时间长安深宅大院乃至街头巷里随处可闻策论之声。许多亲王大臣乃至僧侣道士居处都是高朋满座。本来从先帝起,为了防备结党营私,大臣是禁止在私宅议事的,现在这一禁止也正式废除了。舆论上把这次讨论和开国之初太宗的那次下令五品以上官员上书言事相提并论。往往一个小集团讨论出结果之后,都会公开在《春明外史》《今春秋》之上发表出来,然后引来附和或者攻击。这不禁让刚回到长安的白居易精神为之一振。
本书首发。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