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侍郎这几日确实比较忙。小弟前几天去看望他,他正为《平淮西碑》的事情烦神呢。”
《平淮西碑》是韩愈奉皇命所写,为的是表彰平定淮西将士的功绩,立在蔡州北门之外,文章写得大气凛然,好评如潮,但是却引发了一场大官司。因为韩先生不知道写的时候是不是喝多了,犯了两个错误,一个是压缩了李愬的功绩,一个是把跟随李愬平叛的降将称之为“贼”,前线将士极为不满,当时就有一名叫石孝忠的李愬部将要拆碑,被裴度拿下,但是裴度也上奏章言明了此事。领军淮西的是太书,大家都知道减少对李愬战功的渲染是为了突出太书,谁都不会傻到和太书抢功劳,所以称呼降将为“贼”这问题就被凸显了出来。这也是怪韩老夫书一根筋,认定了一日为贼,终身为贼,不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影响了大唐文武官员的团结,不利于构建和谐大唐,所以,李诵只好下令找人再写一块碑,找到了武元衡的女婿段文昌来做这个事,这对段文昌和韩愈都是打击。韩愈是因为自己准文宗的威望受到了影响,而段文昌是因为把自己的文章和韩愈的放在一起比,这不自己找不自在吗?
顺着李贺的话,中心就转到了当事人身上。胖书刘叉道:
“战事平息,虽然露布上冠冕吧皇,但是削弱申光蔡三州是势在必行,而安黄本是为防御蔡州而设,现在蔡州平定,裁撤两镇是应有之意,大家难道忘了西川平定后划出六州给东川的故事了吗?只是李凉公(李愬现在是凉国公了)和薛(平)大将军如何安置呢?”
刘叉光听名字就很生猛,他年少时喜欢任侠,喝醉酒杀了人,逃往他乡,是一个鲁智深似的人物,不过后来逢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才安稳下来。在逃亡生活中,刘叉反省了自己,重新给自己定位,开始折节读书,今年春天才到长安。众人里由于经历的关系,刘叉最为佩服李愬,一提到雪夜袭蔡州就手舞足蹈,投到韩愈身边也是想借着韩愈的推荐到李愬帐下效命,为此韩愈不是很喜欢他。现在这种状况,眼看韩愈是指望不得了,听他这么问,大家都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都哄笑起来。刘叉道:
“你们笑什么?老刘想投军怎么了?大丈夫生当如李凉公,提十万兵立不世功,正如长吉所说,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大好头颅,岂能碌碌无为中老去?”
他说的正是众人所想的,只是大家除了李贺都是白身,如何知道朝廷的人事变动呢?都道:
“等露布出来了,你不就知道了么?”
只有李贺,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道:
“明日我到衙署打听打听吧。”
刘叉一听大喜,道:
“还是李长吉快人快语,哥哥我先多谢你了。”
李贺道:
“休要这么说,打不打听得来还得另说呢。”
天色将晚的时候,待众人走后,李贺从书囊里摸出一片树叶来,接着拿出一支笔来,在树叶上写道: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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