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书。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p>

声音低沉哀婉，有心思快的马上就意识到李绅把矛头直接对准了把持政务的世家，博士要倒霉了，果然，李绅接着道：</p>

“不要说当年，就是今日，我心依然未变。李某来自江南小镇，尚且知道世情变化，博士久居上京，奈何充耳不闻呢？当年某亲见杜工部所写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惨象，所以写下了《悯农》二首。而现在之所以重商，更是为了重农。某在地方为官，亲眼看到在商税充足以后，百姓再也不用卖儿卖女，流离失所，为交不起赋税而低价卖出赖以为生的永业田，或者放弃户籍，卖身大户为奴。正是因为商税的充足，才使得国库充盈，不至于压榨百姓，某为什么不重商呢？倒是博士，只怕只会欣赏诗歌，不会关心民生？”</p>

高高坐在宝座上的李诵心里“咯噔”一下，道：</p>

“坏了，李绅动感情了，不要被人抓住把柄才好。”</p>

果然，那博士被羞得满脸通红，恼怒道：</p>

“李绅，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皇唐治下民不聊生么？”</p>

靠，上文字狱了。李诵刚要出马助阵，就听得李绅道：</p>

“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李某所说，凡是耳聪目明之人都能知道，为何博士不知呢？”</p>

说罢不管博士如何，自己作了一揖，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博士不肯让，杜佑拍了镇尺道：</p>

“今日经筵，陛下有言在先，不分高低贵贱，只要言之成理。不因人废言，不因言罪人，博士何必苦苦纠缠呢？而且李绅所言，照本相看也是实情，博士不必再言，先退下。”</p>

杜佑位列三公，又是十几年的宰相，积威甚重，那博士无奈，只好退下。接着程异出马，论述商业这些年对大唐所作的贡献。程异一手李吉甫的《永贞国计簿》，一手是历年的户部收支和盐铁转运的详细报表，驳斥得严绶等人是哑口无言。直到杜佑宣布今日经筵到此结束，才摆脱了尴尬。</p>

本书首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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