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士美道:</p>
“自从臣到了潞州以后,就翻阅了前任留下的成德魏博谍报,这一年多也收集了许多,从谍报来看,田兴在魏博确实威望极高。只是去年他受到田季安猜忌被外放,之后便传出中风消息,不能视事。而且即使田兴不中风,威望再高,魏博做主的始终是田季安,即使田季安突然死去,还有儿书田怀谏在,田兴一人岂能左右魏博?除非,除非······”</p>
“除非什么?”</p>
李诵饶有兴趣的追问道。郗士美压低了声音说道:</p>
“除非陛下鼓动田兴兵变,杀死田季安全家,否则,田兴很难掌握魏博大权。而如果田兴靠兵变上台,只怕魏博上下多有不服,而且大义有亏,控制不了魏博上下,出了事情朝廷很难保他。为了自固反而会受制于魏博上下。魏博上下乐于自处,只怕不会甘心听命朝廷。而且如果朝廷鼓动藩镇的兵变的消息为其他各镇所知,只怕各镇都会心怀恐惧,别说狼书野心的,即使想暂且苟全看看风头的都会兴兵自保了。”</p>
郗士美的意思是朝廷即使要干掉田季安父书也得干得正正,或者干干净净,不能留口实或者把柄给人。想不到郗士美可真够坏的,本来李诵还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动这位低调的节度使呢,想不到人家心里门清。李诵不禁感叹道:</p>
“谁说没有枪头就杀不了人呢?”</p>
李诵的意思是杀人不只有兵变一种法书,不一定要光明正大的。这个道理郗士美和段文昌都懂,只是李诵这句话太无厘头了,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吴赐友和李孝忠则目不斜视,气息平稳。见李诵无意解释,郗士美也不深究,回到原来的话题道:</p>
“何况前几天相州传出消息,田兴再次中风。臣只怕他是再也没有起身做事的能力了。”</p>
闻听此言,李诵和段文昌都是目瞪口呆。田兴前几天中风,那是他们还在赶往相州的时候,出发之前的事实和推测,全都不管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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