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接过竹刀挎在腰间,双膝微蹲,弯腰,金色的眸子牢牢锁定凯撒的手腕,他一手按住刀柄一手大拇指抵住刀把,那是标准的立居合姿势,亦称为拔刀术。
“上课打架那叫切磋,现在还没上课你们这样剑拔弩张的很影响感情,有点同学爱好不好!”沈子凡还在尽量出言阻止,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势头正盛的两人之间的战争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拦得下来。
凯撒动了,竹刀下劈的动作非常利落,如一道笔直的闪电迅猛并裹挟着雷鸣般的声势。
楚子航也动了,在凯撒动作的下一刻,竹刀从不存在的刀鞘中瞬间迅速抽出,右脚右手斩蛇势,向前进步逆鳞,那是一击必杀的剑道技法,哪怕使用的是竹刀,但击打在任何一人的要害处也能让人瞬间休克。
这是在场两位至强者之间的胜负,在场众人没人敢插手也没人能插手更没人有资格插手。
就在众人以为胜负将会在春雷一响之间结束,他们脑海中甚至都浮现出一刀封喉,红雨洒落的场景——那当然不是真实发生的,而是强者带来的巨大压迫感。
“我都说了那么多,给个面子不行吗?”
楚子航的刀静止了下来,凯撒的刀也停在了半空中,不是他们停下了动作、或是收力试探,而是根本动不了!
一把突如其来的黑伞以极其诡异而精妙的角度横在两人之间,弯曲的伞柄勾住凯撒的竹刀,笔直的伞尖抵住了楚子航的刀顶。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黑伞,黑伞的主人收起笑意,低垂着眼帘,轻声说:“非要打的话,先和我打一架。”
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没吃饱饭,但其中藏着的冷冽之意足以道场内的所有人如坠冰窟,背脊发寒。
没有比这更嚣张的话了,沈子凡说的是“和我打一架”,这句话没有主语,那么就默认是对凯撒和楚子航两个人一起说的,此前没有任何一名卡塞尔的学生敢扬言自己和凯撒或是楚子航一对一打一架,最多是用“请教”或是“切磋”之类委婉的辞藻。
但这个新生,居然放话说两人想打的话先和他打一架,并且在电光火石间就同时拦下了凯撒和楚子航肉眼都难以捕捉的动作。
原来他不是头铁,他才是真正的怪物!
“
avo!”鼓掌声在道场大门处响起,众人望去,一位头发花白却身材魁梧的老人站在门口,他脱下定制的高档黑色西装外套和白衬衣换上和学生们一样的黑白剑道服和白袜,换衣之间露出结实而极具力量感的肌肉,流水般的肌肉线条只能用完美这个词来形容。
他沧桑而深沉的眼眸中藏着彻夜都讲不完的人间故事,漫长的岁月在他的面庞篆刻下纵横的沟壑,里面好像埋着一排排故人的墓碑。
“很精彩的动作,新来的小伙子。”老人的嗓音浑厚而温和,他嘴角泛起儒雅的笑。
“校长好!”道场内学生们齐齐喊道,声音嘹亮,像是被首长突击检查训练有素的士兵。
希尔伯特·让·昂热!
沈子凡直勾勾盯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老人,在他瞳孔的倒影里,老人是只狮子。